第五章 路掌柜[第1页/共3页]
梁裳气味受滞,哑着嗓子低声道:“钟爷,这便是阿谁……阿谁‘女鬼’。”
路掌柜朝钟蕴朗拱手施礼:“钟爷,鄙人路思源,当年的澶渊城下,六杰当中,仅我一人生还……”
细瞧四副卷轴落款,均是“扶摇子赠思源贤弟”。钟蕴朗晓得,路掌柜全名是叫路思源,心道:“本来这偏房是路掌柜所住。这些画卷,是位叫做‘扶摇子’的道长赠送路掌柜的。”路掌柜的昌隆堆栈迎来送往,与江湖怪杰异士多有交友,得蒙奉送,倒也不是奇事。
刘道长躺在石床之上却狠恶咳嗽起来,钟蕴朗心道:“不好!刘道长有伤在身,如何受得了这般打击。”忙伸手搭在刘道长脉门之上,潜运真气,将功力发散递入刘道长“手太阴肺经”脉,想以功力随他经脉而行,助他护住周身。
又见梁裳面色欠佳,钟蕴朗扶他坐起,替他推宫过穴,梁裳垂垂醒转。
渡船来交常常,客船上人声吵嚷,嬉笑打闹。货船上,劳工上高低下,搬运不息。
路掌柜讳饰门窗,四周围看了看,确认没有异状,这才缓缓开口:“昨夜之事,本不敢劳烦钟爷,但兹事体大,若无钟爷在朝堂周旋,单凭路某一人之力千万办不成啊!”
钟蕴朗恍然如在梦中。莫非昨夜听到的统统,满是假的么?钟蕴朗一摸心口,暗自点头:“心跳欲出之感,我仍记得深切,这统统决计不会只是虚无缥缈。”
路掌柜点头笑道:“这些都是小事,江湖上因一言分歧而灭人满门的莫非还少么?”钟蕴朗见他如此的轻描淡写,心中纳罕:“这路掌柜倒似久在江湖摸爬滚打普通,听这口气,灭门仇杀之事,他早已司空见惯。”
再站起时,路掌柜便似换了一小我普通。只见他双目炯炯如电,双眉微皱,脸部表面清楚,衰老灰黄的面色蕴着一股沧桑之感,两鬓异化的白发是他这很多年来接受的风霜。他的本来背部微微佝偻,现在挺起腰板,竟颇显的矗立俊美。
钟蕴朗眼中光芒一闪,颤声讶异道:“路掌柜……你……你是?”
阳光洒在江面上,金光闪闪的,像巨蟒的片片金鳞。照在钟捕头身上暖洋洋的,温暖镇静。
梁裳应诺,又道:“钟爷可千万要谨慎些。”
路掌柜面显骇怪之色,神情很有些踌躇。但他与江湖中人交昔日久,脾气当中感染的大多是豪放直率。但逢别人有事相询,路掌柜老是直截了当,说便是说,不说便是不说,从不遮讳饰掩吞吞吐吐。此时见钟蕴朗问起昨夜之事,他也不肯有所坦白,但此事非比平常,他却不得不慎之又慎。
句末阿谁‘庄’字不断在空中回旋,久久不能停歇。钟蕴朗只觉心跳突然加快,忙调息几口真气,悄悄与这‘女鬼’话音当中所含内力相抗,这才垂垂规复宁定。
所幸那‘女鬼’的功力不久便撤去了,钟蕴朗一身盗汗,口唇发绀,面上再无一丝赤色。梁裳大口喘着粗气,眼冒金星,神情恍忽,晕倒在地。
钟蕴朗大步流星走进堆栈,只见路伯正带着几个小伴计四下号召着客人,只是行动略显沉重。
来往行客有的背着剑,有的拿着刀,有的一派墨客打扮,有的像是富商富商,都坐在堆栈门口的那几张小桌旁,喝酒饮茶,谈天说地。
路掌柜见是钟蕴朗,忙奔至近前,问候道:“钟爷来啦,你的差事可办完了么?”
“储庄主口气不小,你要血洗昌隆堆栈怕是不能了。我却要血洗你的铁剑山庄。”一字一句仿佛从空中砸向空中,钟蕴朗虽身在地窖也感眩晕,地上之人所受打击之强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