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请安[第2页/共3页]

许氏自她的信中，也只把她看作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弱女，虽有嫡女身份，却也只能依托本身度日。

锦依笑容平和地悄悄听着，只悄悄抬手拦着身边已气得面色涨红的锦如，对秦致礼安静开口，“父亲的意义，女儿明白。父亲当初送我至尚秀堂，女儿半点不敢怨怪。若将来另有半点有效之处，必不孤负父亲一片苦心。”

这三人对许氏都极是恭敬，常日除了在许氏身边立端方，极少沾秦致礼。看她三人一向未有所出，便可知许氏的手腕一二。

二人挨着西窗边的一溜铺着红锦团丝坐褥的椅子坐下。

秦锦依不再说话，福了福身子，带着锦如分开。

许氏坐于秦致礼左边，正满面笑容地亲身为他盛碧玉粳米粥。

锦依服色素净，穿了件藕荷色绣千叶海棠的锦襦，烟霞水雾百褶裙，乌发挽了双缨髻，只簪了一支淡紫色的钗花，清丽高雅，更衬得她肤色欺雪，紫眸滟滟。

但厥后，纤柔玉指老是握不信无情流沙。

庆荣侯秦致礼正坐在案前用膳，身后还站着一名冯姨娘。

“我昨夜听巧薇细说了你在尚秀堂时的情状。听闻你将诸课技艺都学得非常高深，为父心中也实在欣喜。”秦致礼压下心中不耐，语气尽量暖和隧道。

这九年来，秦致礼早已将远在华阴山的锦依忘至脑后，也从未替她筹算过将来的前程。

锦依听了，点头应着，也不甚在乎。

锦依抬眼，向父亲望去。

奉先堂乃庆荣侯府正房地点。一起厢庑游廓，栽了很多松柏之木，长青之藤，以示承秉先祖忠义，兴荣盛久之意。院中多树木山石，显得轩峻绚丽气势宽洪。五进的宅子，最外头的鎏金匾额，上书“奉先”两个隶字。

谁知自从昨日见了，心中便一向模糊不安。这时听她固然说得顺服，脸上的神情却隐露调侃，不由生出悔意，暗道，真不该让她返来才是。

饭罢，锦如便陪她一同去给庆荣侯存候。

许梅馨是新野许氏的嫡女，家中也是昌隆已近三十载的世家大族，长兄现在任鸿胪寺卿，秦致礼袭了爵位，却也无甚建立，只在鸿胪寺中挂了个闲职。许氏的兄长便也算是秦致礼的下属。是以许氏入门就尊了贵妾。

她谨慎翻开瓶口，锦依瞧她一眼，冷静回身平躺，让巧薇将药液缓缓滴入眼内。

她穿戴杏黄纽牡丹斑纹蜀锦袄裙，腕上戴着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更衬得她皓腕赛雪，发边垂下瓒凤步摇的红色璎珞，尚年青娇好的面庞显得娇媚多姿。

说到这儿，身侧的许氏脸上暴露些与有荣焉的神情来，笑着接话道：“绣姐儿与你自幼便靠近，你经心帮她，将来待你龄满出宫之时，她定会作主为你着意选个好人家。固然届时你年纪大些，但寻个朝中有前程的官宦之家为继，也是条好前程的！”

庆荣侯佳耦听得这一番话，似是顺服毫无逆意，却又清楚感觉刺耳背刻。

一旁的锦如跟着存候，倒是笑嘻嘻的，道了声，“二叔早。”

翌日凌晨，巧薇来到锦依榻前时，发明她正醒着，悄悄望着榻顶的承尘入迷，双眸间紫意盎然。

“我见哥哥昨日有些表情不大好，就陪他回那边了。归正也近，早上再过来也很便利。”拿起一块梅花香饼，咬了一小口，又道：

“畴昔日日念着要回到这里，现在返来了反倒有些不风俗了。”巧薇轻笑，眼中带着难过，又道：“一早我就去小厨房瞧了瞧。看外头的素心腊梅开得恰好，就做了这梅花香饼，内里夹的是我们上回用蜀槐制的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