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请安[第1页/共3页]

或许是姜玑柔过于和婉又毫偶然机，又或许是男人本就贪新忘旧孤负朝暮。婚后不到两年，便又迎了许氏入门。

许氏到底是中原世家出身，不似姜氏那般的西域女子心性纯真。许氏进门后体贴冷暖之余，又小性拿捏，不久便将秦致礼的心俘获得紧紧的。秦致礼对姜氏的情义，便垂垂转至许氏的身上去了。

一旁的锦如跟着存候，倒是笑嘻嘻的，道了声，“二叔早。”

菱纹生着一张鹅蛋脸，双眼圆亮，脸上另有些稚嫩之气，笑容可掬隧道：“侯爷和夫人在内里用早膳呢，您请出去吧。”

谁知自从昨日见了，心中便一向模糊不安。这时听她固然说得顺服，脸上的神情却隐露调侃，不由生出悔意，暗道，真不该让她返来才是。

“我昨夜听巧薇细说了你在尚秀堂时的情状。听闻你将诸课技艺都学得非常高深，为父心中也实在欣喜。”秦致礼压下心中不耐，语气尽量暖和隧道。

“我见哥哥昨日有些表情不大好，就陪他回那边了。归正也近，早上再过来也很便利。”拿起一块梅花香饼，咬了一小口，又道：

锦依笑容平和地悄悄听着，只悄悄抬手拦着身边已气得面色涨红的锦如，对秦致礼安静开口，“父亲的意义，女儿明白。父亲当初送我至尚秀堂，女儿半点不敢怨怪。若将来另有半点有效之处，必不孤负父亲一片苦心。”

庆荣侯本年三十五岁，恰是男人丁壮的大好韶华。却肤色暗哑，双目有些失神。颌下三寸短须打理得倒是划一，令他看起来略显威武，再加上眉眼酷肖祖父，倒将他中年酒色过分的颓气讳饰了一二。

锦依见她罩着一袭大红羽纱面白貂里子的鹤氅，里头是云霏妆花缎织的锦衣。油亮乌丝挽了百花分肖髻，簪了支金丝八宝镶珠钗。便笑着拉她坐下，道：“如儿还是这么喜好着红。”

锦依福身向庆荣侯存候，安静隧道：“父亲，女儿返来了。”

秦致礼有一阵恍忽，面前之人仿佛就是当年初见的姜玑柔。

滴完，巧薇细心将紫晶瓶贴身收好。

“畴昔日日念着要回到这里，现在返来了反倒有些不风俗了。”巧薇轻笑，眼中带着难过，又道：“一早我就去小厨房瞧了瞧。看外头的素心腊梅开得恰好，就做了这梅花香饼，内里夹的是我们上回用蜀槐制的馅儿。”

二人挨着西窗边的一溜铺着红锦团丝坐褥的椅子坐下。

许氏坐于秦致礼左边，正满面笑容地亲身为他盛碧玉粳米粥。

说着，挑起帘子，锦依客气地朝她点点头，带着锦如进了正厅。

当时她穿戴烟罗紫轻绡制成的叠纱茜裙，满头乌丝挽成飞天环髻，额间的菱花钿似是映上了眸中的紫意，光彩流转不定。

二人正说着，秦锦如走了出去，笑着道：“依姐姐，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这九年来，秦致礼早已将远在华阴山的锦依忘至脑后，也从未替她筹算过将来的前程。

秦致礼有些沉闷，蹙眉摆了摆手对锦依说道：“你先出去吧，去瞧瞧你祖母。”

锦依抬眼，向父亲望去。

锦依听了，点头应着，也不甚在乎。

“你现在也已晓事，当知送你去那边也是为势所迫。所幸现在朝中对夜康一事已无甚贰言，圣上对姜后也是恭敬珍惜如初。接你返来之事，我已是禀奏过的，皇上亲许了将来可让你入后宫为官。这是莫大的光荣，你本身可要好自为之。你mm将来如果要选为太子身边之人的，你也要极力搀扶她。”

至正厅用早膳。锦依看了看桌上，认得是巧薇的技术，问道：“昨夜睡得不好？”语气中带着体贴，细看她眼底淡淡的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