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剩四个人[第2页/共5页]

假死的地蜈蚣被层层浇下水，在酷寒气候中冻成了一整坨坚固的冰。

季燕然纵身赶了畴昔，而云倚风比他更快一些，已先一步跨进大门。观月阁里狼籍一片，院中寒梅树下，正伸直俯趴着一小我，脸深埋在雪里，浑身是血。

季燕然：“……”

两人一起低声谈天，漫无目标顺着小径往前走，沿途路过各处暖阁，但见白梅阁门上挂着的铜锁已冻成冰坨，半截红绳在风里瑟瑟飘着，流星阁的门前台阶也被覆满厚霜，回想开初来那日的热烈沸腾、把酒言欢，也不过才畴昔了短短十余日，却已恍忽到如同隔世。

“那就好。”

此时山中黑云重重，六合暗淡。模糊的风号自群峰深处传来，鬼泣普通，令人脊背生寒。

那是金焕的声音。

季燕然将那一身血衣割开，查抄后发明伤口只要一处――左胸被开了个黑洞洞的血洞穴，较着是下了夺命死手。按说这金焕也是个运气好的，旁人遭此重伤，只怕有九条命也难留，他竟然还能存得一线微小朝气，实在不易。

“金兄！”云倚风谨慎翼翼将他翻转过来，探手一试鼻息，呼吸细弱蛛丝。

季燕然提示：“暮成雪工夫是高是低，莫非不该是我问你？”

他眼圈熬得乌黑，胸口狠恶起伏着，进门二话不说先跪在地上“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顶着一脑门子雪扯起嗓子嚎哭道：“云门主，我在吉白县苍峦山的董家老宅西院下，还埋着十坛金元宝，就当是付给风雨门报酬了！”

金焕心底轰鸣，当下就拔出长刀，警戒地看着院中两人。

反正这里不是漠北，不是王城，没有半个熟人，以是萧王殿下不管是想抓雪貂还是抓狗熊，都不会给大梁丢人。

“我昨夜未曾踏出过观月阁半步。”金焕举起右手，“愿对天发誓。”

季燕然笑着摇点头：“上回好不轻易抓了来，你却硬要放回雪中，行吧，等我。”

这返来的是地蜈蚣。

季燕然四下看看，倒是有一口现成的假山川池能用。他右手聚起一股真气，凝神按在那厚重冰面上，只微微一错，蛛网裂纹便自掌下伸展而出，泛动的池水旋即翻涌上来，浮出碧波白沫。云倚风站在一旁，看得稍稍惊奇――如此深厚的内功，哪怕放在妙手无数的中原武林，估摸也能排进前五。

“我与季兄刚筹算将他挪到飘飘阁后院。”云倚风道，“金兄可要搭把手？”

像是感遭到了伤害的逼近，金焕瞳孔一缩，不自发就想躲。

云倚风拍拍他的肩膀，权做安抚。

目睹那飞鸾剑还架在本身肩上, 云倚风又不说话, 地蜈蚣僵着一动不动, 脑海里飞速转了一圈, 主动告发：“我方才做好饭后, 敲了半天门也没动静, 卧房里没人，会不会是暮成雪干的？”不然另有谁会如此胆小, 敢在风雨门门主的眼皮子底下行凶杀人？除了本身，赏雪阁内就只剩下一个神思恍忽的金焕，那大哥莫说是行凶了, 路都走不稳妥。

“不会有事的。”季燕然站在身后，替他缓缓按揉太阳穴。云倚风顺势靠畴昔，半闭着眼睛，还没等放松紧绷钝痛的神经，外头便又传来脚步声。

先前还能说是江湖寻仇，不会殃及无辜，可现在连玉婶都死了。

“金兄，金兄！”季燕然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先沉着下来！”

云倚风道：“是。”说完又叮咛，“封严实些。”不然只怕假死今晚就会变真死，这老贼得爆着眸子子站床头索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