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哈罗德与信[第3页/共5页]
莫琳悄悄掩上戴维的房门,站了一会儿,感受着他的气味。她 悄悄拉开每晚亲身关上的蓝色窗帘,看垂到窗台的帘子边沿有没有 沾上灰尘;然后细细擦拭他在银色相框里的剑桥留影,另有中间的 吵嘴婴儿照。房间每天都打扫得干清干净,因为她在等戴维返来。 谁也不晓得他哪一天会俄然呈现。在她内心,会有一部分永久这么 等着。男人不会明白身为人母是甚么感受,那种因为爱得太深而带
莫琳挑起一小块黄油,在吐司上抹匀:“奎妮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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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德!”莫琳大声叫道,压过了吸尘器的声音,“信!” 哈罗德也想出去逛逛,但是现在出去独一能够做的就是修修草坪,而他明天赋刚剪过。吸尘器俄然温馨下来,一会儿工夫,莫琳 手里拿着一封信气鼓鼓地走进了厨房,坐到哈罗德劈面。
他设想本身回到家里,听着莫琳叫戴维的声音;除了奎妮即将在贝 里克郡分开这个天下,他的糊口一成稳定。哈罗德俄然间不能自 持,信明显已经放到黑幽幽的投信口,却如何也投不出来――他没 法放手。
她还记得。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记得。而他却一成稳定,任岁 月蹉跎,仿佛她做的统统都没成心义。他没有试着禁止她,也没有 追上去,乃至没有道一声再见。又有眼泪盈上他的眼眶,恍惚了天 空与面前马路的边界。苍茫中仿佛呈现了一个年青母亲和她孩子的 剪影,他们手中握着雪糕筒,像举着火把一样。她抱起孩子,放到 椅子的另一头。
哈罗德悄悄地把她要的瓶子递给她,又读起信来。公然写得流 畅又整齐,和信封上的鬼画符一点都不像。他一时候笑了,忆起奎 妮老是这个模样的,做甚么事都一丝不苟,叫人无可抉剔。“她还 记得你呢,向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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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德细心地打量起这个奥秘的信封。不是浴室套装常用的那 种粉色,也不是配套毛巾和马桶垫圈的粉色,它们常常过于明艳, 让哈罗德有种浑身不安闲的感受。这个信封的粉色柔滑而柔嫩,就 像土耳其软糖一样。信封上的字是用圆珠笔写的,一个个草率而笨 拙的字母挤在一起,仿佛是哪个孩子在仓猝中仓促写下的。“哈姆 斯南部,金斯布里奇村,福斯桥路,H.弗莱先生收”。他辨识不出 这是谁的笔迹。
哈罗德试着摆出一副“我现在没时候”的模样,半开打趣地 说:“嘿,老朋友,有没有甚么要寄的?”
已颠末端十一点。哈罗德从挂衣钩上取下防水外套――莫琳喜 欢他把衣服挂在那边,翻开门,一股暖和、微咸的氛围劈面而来, 他刚抬起脚,老婆就叫住了他。
雷克斯凝睇着半空,哈罗德顿时认识到这段对话在往某个方 向生长了。他抬眼瞥一下天,几缕云飘在高远的空中。“气候 真好。”
哈罗德一言不发。俄然他站起来,嘴微微张着,神采惨白。 到他终究能说出话来,声音却微小而悠远:“她……得了癌症。她 是写信来告别的。”他还想说些甚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好 到处摸索着,终究猛地从裤袋里抽出一条手帕,重重一擤鼻子, “我……唔,天啊!”眼里垂垂盈满泪水。
不要再为说辞患得患失了,简简朴单地把内心的话写出来就
“哈罗德?”莫琳吓了他一跳。他觉得她还在楼上擦擦洗洗, 或者和戴维说话。她把金盏花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