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公子小心被雷劈[第2页/共3页]

步经平允是步鸿轩的宗子，本年二十六岁，七年前就去了汴京，算上新皇即位后开的恩科在内，统共考了三次功名，全都名落孙山。

步鸿轩大抵也晓得这个宗子没有多少才学，对他屡试不中也不指责，只是从不间断地拿银子喂着，让他极力交友都城的达官后辈。

伴着春夜里轻柔的风声和虫鸣声，素素很快就睡了畴昔，收回极轻微的鼾声，步安却仍旧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翻了个身，轻道：“步鸿轩老贼你就看着吧，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两个儿子全送去入赘……”

素素理所当然地舔湿了掌心，然后用手掌在肉嘟嘟粉嫩嫩的脸上来回抹了两把，双手一摊，言下之意是，除了这么洗，还能如何？

步鸿轩点头道：“邪月不成怕，可骇的是人……”他见次子步纬平听不懂这中间的意义，喟叹道：“为父将你三弟送去余家入赘，是火中取栗，险中求繁华，恰是如此，才要把你送去书院，为我步家留一条后路，你明白了吗？”

步纬平从下人手里接过姜茶，恭恭谨谨地递到步鸿轩面前，道：“爹爹之前说，要我去汴京考那乐乎书院，纬儿却有些不明白。余大人和儒门势同水火，三弟只是个赘婿，天然不打紧，可我万一也考进书院，岂不是对您倒霉……”

步安刚要把布巾晾起来，俄然想起甚么，扭头道：“你是如何洗的脸？”

素素嘻嘻一笑道：“我倒感觉被公子踩着脚，舒畅得很呢。”

天姥山下剡溪渡口，方才拔锚出发的官船船舱里，嘉兴知府步鸿轩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等晾干了脚，步安套上布鞋出门倒掉洗脚水，返来时，素素已经钻进了被子。步安睡到了她的劈面，盖上被子，吹灭了油灯，提示道：“喂……睡着了可别舔我的脚啊。”

步纬平一脸茫然。

这时，步安用心踩住素素的小脚丫，笑吟吟地看着她，见她毫无反应，才挠头不解道：“别的猫都不喜好被摁住爪子的，你如何不一样。”

“素素啊，“他轻声道：“明早下山后，我就要归天上修行，三年五载怕是回不了这间书院了。”

“你这就叫离经叛道。”步安啼笑皆非，从速教了她一遍，该如何用布巾浸水洗脸，还不忘夸大道：“记着，今后除了用饭，不准用舌头到处舔，那样会被别人看出来你是妖的。”

步鸿轩在铺着锦缎的床沿坐下，裹了裹身上披着的大氅，点头轻笑道：“余家令媛是闻名汴京的才女，如何会看得上他。要不是余大人一心招赘，恐怕上门求亲的都要挤破余府大门。那没用的东西入赘畴昔，只是余家用来传宗接代的器物罢了，无需多虑。”

次子步纬平从速叮咛下人去筹办姜茶，不无担忧地问道：“爹爹，我看三弟来了这天姥书院，像变了小我似的。他将来入赘余家，万一真和余家蜜斯情投意合，会不会反而要对我们倒霉？”

“皇上想以逐月令皋牢天下修行者，这是一桩阳谋，一旦胜利，儒门要被釜底抽薪；可万一不成，皇上恐怕又要转转头来奉迎儒门……”步鸿轩顿了顿，轻声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即位以后换了一多量重臣，恰好留着余大人，你晓得是为甚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想起来之前的话题，“公子，你从明天开端，也要用口水擦脸了吗？”

步安耸耸肩苦笑道：“人是走了，把费事留下了。”

“阿嚏！”

……

“这你就不懂了。”步安双手交叉抱在脑后，“凡事都要讲究个胜利率，不能抱死在一棵树上。何况，离经叛道和名扬四海，谁说不能二者兼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