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浑无所谓醉道士[第2页/共2页]
步安脑筋里浮起一个画面。即将远行的妇人将懵懵懂懂的儿子抱到凌晨无人的道观门口,板着脸跟他说:“别再跟着我了!你就是个祸害,百口人都是被你害死的!”可她一转过身去,眼里就止不住流下泪来。
邓小闲听得莫名奇妙,皱眉盯着步安看。
半坛子黄酒大半都进了这羽士的肚子,他提着空坛子分开时,已经走得跌跌撞撞,却不准别人去扶。
本来,这风骚羽士本是越州城中大户人家的公子,从小就是个怪人,出世时便不哭反笑,六岁那年祖母过世,一家人恸哭流涕,他竟然大笑不止,活生机死了他爹。厥后,他娘变卖产业,再醮他乡,临行前把他留在了青莲观的门前。他被道观收留,才做了个羽士。
“你是说我娘?”邓小闲一边笑,一边无所谓地摇点头道:“有甚么好恨的?你明天如果不问,我都想不起这小我来了。”
隆兴二年的四月二十,是九夕邪月的最后一个阳夜,也恰好是“逢十浣沐”的歇息日,步安和素素两人忙了一整天,把租住的屋子完整清算了一遍。素素固然胆量小,力量却大得出奇,是个做家务的好帮手。
傍晚时分,邓小闲提着半坛黄酒,一只烧鸡,施施然过来串门,步安让素素去买了一些素食,三人边喝边聊,聊起了天下的修行江湖。
素素在旁接嘴道:“公子恰是要离经叛道。”
步放心想,你这道门的说法也没多少创见,还不是换汤不换药。
邓小闲听得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邓小闲有点驴脾气,说了句“好马不吃转头草”,就完整和青莲观划清了边界,成了个无门无派的落单羽士。
邓小闲仿佛从他这句话里尝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意味,更加坐实本身鸿运当头,攀上了高枝的猜想。
邓小闲说,儒家出世,志在朝廷宦海;佛门避世,夜夜青灯古佛;墨家善战,都在边关为将;纵横家最懂运营,是世上一等一的豪商……而道门正宗昆仑虚已经数百年不问世事,人间的道修群龙无首,都自餬口路、各凭本领,以是混在越州修行圈里的,有一大半都是道门的修行者。
他猛地摇点头,感觉本身设想力实在过于丰富,轻哼一声道:“你别被我克死就不错了。”
步安见他笑得天然,不像是装出来的,心想此民气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