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受苦受难皆帮凶[第1页/共2页]

“你烧别人家孩子，别人也烧你家孩子，一报还一报罢了。”步安神采冷了下来，“假定笨拙能当借口，那作歹也太轻巧了。”

宁阳百姓大多认得薛女人，晓得她薛家世代仁厚，是以既不动粗，也不谩骂，只是一味哭诉要求。求她念在满城百姓的福祉，送回童男女，让官府燃烧祭月吧。

那一日，县衙前，薛采羽痛斥宁阳县令，又命丑姑救人，但是等她救下人来，不急退走，便给百姓们围住了。

他因而干脆避重就轻，使出一招拖字诀，先是向她请教医家掌故，再问起宁阳县蒙受拜月之祸的来龙去脉。

薛女人闻言，寂然坐倒，双目像是刹时落空了神采。

薛采羽说，所谓医家，便是精于黄老之术，晓得人身脏腑，以灵力畅五行而顺阴阳……

薛采羽听他这么一说，神采才稍稍好转了些。

“这满城的磨难人，竟都是虎伥。”步安苦笑点头。

留薛女人在堆栈吃了午餐，接着步安也有些犯难。

步安认识到刚才所说的这些，劈面前这位纯真的女子而言，过于直接了，点头找补道：“女人言重了。民气有恶，天然也有善，便如那半个馒头……再说这宁阳县中，尚且复苏的百姓们，多数也同你一样，嫌恶祭月，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步安也不解释，只是笑着转开了话题，问道：“对了，不晓得以女人的医术，能不能帮那些愚夫，挽回些许心智？”

“万不得已吗？”步安哂然一笑。

她见步安帐下多是道家异士，觉得步安也熟读老庄，言语之间颇多简朴。

这女人只说助他对于拜月教，仿佛并没有插手七司的意义。

“你这墨客，如何一点都不晓得怜香惜玉！”丑姑一时心急，脱口而出道：“我家蜜斯救死扶伤，一贯来者不拒，灵力本就不济，迩来又大病一场，几乎动了命灵！如何还好要她勉强去救人？！”

“他们也是受了妖邪的勒迫，万不得已。”薛采羽答。

她归去以后，便大病一场，比及病愈出门，宁阳县成已是现在这副模样。

薛女人肝肠寸断，最后还是让步了。

薛采羽诧异道：“公子另有高见？”

步安因而趁热打铁，点破道：“女民气善，天然瞧不出其间蹊跷。我步或人，却非良善之辈，正如先前所言，是为名利而来。即便刚巧救民于倒悬，也不过顺带为之。这一点，还忘女人晓得。”

“先前他们用来祭奠的童男女，都从本土买来。厥后百姓们浑浑噩噩，烧他们自家孩童，也无人言语了。”

“步公子……我薛氏一族，宁死不事权贵，甘心埋头乡里，难不成到头来……只是救治了些衣冠禽兽？”

“能做到就行！”步安笑着点头，像是没有听到她前面的弥补。

如许一来，留她在堆栈住下吧，她毕竟是宁阳县本地人，有家不回，仿佛说不畴昔；不留吧，又担忧冷淡，万一有个急事，联络也不便。

起先，薛女人只当这是无稽之谈，不料四月里，官府竟然大张旗鼓，堂而皇之地起了祭台。

“至于那些士绅，女人或许不信，本县遭难，他们却一定不乐意。”步安嘲笑道：“你看这城中十户九空，可曾想过，那么多农家宅契，金银财贿，又流去了那边？又或者承平时节，雇个干活的长工，莫非也只需一碗稀粥罢了？”

直到她亲眼目睹，童男童女给绑在了柱子上，底下点了火要烧，才大惊失容。

步安听得头晕目炫，只晓得医家也与平常修行人一样，凭灵气修行，只不过攒下的灵力，用来救人，而不是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