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伯家兄弟古怪多[第2页/共3页]

衣传广抬起脸，暴露一丝欣喜：“僧晦庵的词！你也喜看凌濛初啊，不错，不错，命若穷，掘得黄金化作铜；命若富，拾着白纸变成布。”

随后兄弟两个扶柩回籍，靠家里的五百亩良田收租度日。伯玉堂娶了从小指腹为婚的表妹秦金莺，而后五年，连生一儿一女。

大门楼在院子最南边，朝东，高大气度，挑檐布局，檐角有石雕榴开百子图。门楣正中青砖上刻着四个大字“福禄康寿”，大字上方有黄绿相间的福禄彩绘，大字两端的门楣上别离刻着“庚”“寅”两字（1770年，乾隆三十五年）。门楣下方的门框上，雕有花草胡蝶图案。两扇黑漆大门，门面上挂着兽首铜门环。门前放有两墩抱鼓石，石上刻着刘海戏金蟾花雕，古朴风雅。

衣传广说着“花径未曾缘客扫，陋屋今始为君开”，一向把伯玉垒让到正房最中间的大会客堂，此时天赋方才亮。

他悄悄走近，只见那人恰是怪人伯玉垒，口里念念有词：“你一口，我一口。我有你也有！”

伯玉垒又坐下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眼睛定定地看着天上圆圆的玉轮，渐渐地说：“我的事，柳树村很多人不晓得，也有些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更多的人是在捕风捉影。真正的原委，听我一一道来。”

衣传广请太太刘氏出来见过礼，丫环端上最好的龙井茶。衣传广叮咛厨房把伯玉垒的一日三餐都备好，中午和晚膳要有上等桂花酒，他要和伯叔秉烛夜游，观花弄月，畅谈古今，不醉不归。

这句话听得衣传广打了一个激灵，内心想到，村里白叟说的公然为真：“你有儿子？伯叔，你没有说醉话吧？”

伯玉垒放下酒杯，起家对月，悄悄念叨：“谁不肯黄金屋？谁不肯千钟粟？算五行不是这般题目。枉使心机闲计算，儿孙自有儿孙福。”

直喝到圆月偏西，伯玉垒不堪酒力，向衣传告白辞，走了几步他回身返来讲：“好久不见我儿了，甚是驰念，明日去探亲，此次我要接他们回家了，等我安设好他们再来找你。”

衣传广丢官以后回到祖居，跟他一起的另有母亲、老婆以及四个儿子，都住在这座大宅子里。母亲杨太夫人住在最东头一间，衣传广佳耦住客堂西边一间，跟母亲是大连间。大儿子衣世琦佳耦住东配房北边两间，二儿子世珍佳耦住西配房北边两间。正屋西边两间都是伶仃的门口，三儿子世瑜和四儿子世瑛各住一间。

“运退黄金失容，时来顽铁生辉！请君静待。”

伯玉垒一改平时的玩世不恭，劝道：“人生有了落差，才有比较；有比较，才气熟谙本身，熟谙实际，今后站在十字路口时，才气敏捷做出精确挑选。有落差不要紧，要紧的是如何面对。先求接管，再求窜改。高处站，低处行。”

伯玉垒一惊，站起来高低打量了衣传广一下：“你繁华之人，我得志穷汉，你给我施礼干甚么？”

衣传广站在伯玉垒身后鞠躬，说道：“敢问伯叔给石磨盘敬酒，这磨盘有何来源！”

“好吧，看在同是爱酒人的份上，说好了，我是个浪荡人，不懂端方，不要嫌弃……”老头有点欢畅，另有点啰啰嗦嗦。

伯玉垒见衣传广如此诚意，也就不再谦让，俩人一整天扳谈甚欢，相见恨晚，直到夜深，伯玉垒才迈着醉步，深一脚浅一脚归去了，他对峙回绝小厮的搀扶，嚷嚷着说，本身就住对门。

“哎哎哎，你这是折煞我，我还想活到九十九呢！我是粗人、丑人，不敢受溢美之言。你看我这模样，有人说过，”他咳了一声，脸上略带幸运的笑容：“气死木工，难死画匠，气挺了吹糖糖人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