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伯家兄弟古怪多[第1页/共3页]
“好好好,来,再干一杯。”
伯玉垒一改平时的玩世不恭,劝道:“人生有了落差,才有比较;有比较,才气熟谙本身,熟谙实际,今后站在十字路口时,才气敏捷做出精确挑选。有落差不要紧,要紧的是如何面对。先求接管,再求窜改。高处站,低处行。”
伯玉垒又坐下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眼睛定定地看着天上圆圆的玉轮,渐渐地说:“我的事,柳树村很多人不晓得,也有些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更多的人是在捕风捉影。真正的原委,听我一一道来。”
伯玉垒放下酒杯,起家对月,悄悄念叨:“谁不肯黄金屋?谁不肯千钟粟?算五行不是这般题目。枉使心机闲计算,儿孙自有儿孙福。”
兄弟两个都无甚志向,伯玉堂爱好研习老庄,脾气又过火,虽说有了孩子,他本身还跟小孩一样,秦金莺忙里忙外,和顺贤淑,管着家里大事小情。伯玉垒痴迷武功,一传闻谁武功好,就从速去拜师,成果却连一个端庄徒弟也没碰到。兄弟两小我整天自在涣散,还像平常一样大手大脚费钱。
本来,四十多年前,伯玉垒父母接踵抱病归天,那年伯玉垒15岁,哥哥伯玉堂也才18岁。他们家偌大的酒槽坊无人办理,兄弟两个身处他乡,举目无亲,只要一两个他父亲生前老友,时不时来帮手。但那两小我到汉南并不久,尚且自顾不暇。伯玉垒兄弟两个都爱好老庄,偶然运营,只得将在湖山省顺昌府汉南县的酒槽坊贱卖,卖主同是直隶省人,叫钱竹坡,比伯玉垒大不了几岁,却夺目无能。
这句话听得衣传广打了一个激灵,内心想到,村里白叟说的公然为真:“你有儿子?伯叔,你没有说醉话吧?”
“天下之人,有富有贫,自夏商,恒也。然高低贵贱却不能以财产辨别,我鉴定,你是高人,潜龙也,故施礼。”
衣传广请太太刘氏出来见过礼,丫环端上最好的龙井茶。衣传广叮咛厨房把伯玉垒的一日三餐都备好,中午和晚膳要有上等桂花酒,他要和伯叔秉烛夜游,观花弄月,畅谈古今,不醉不归。
有天早晨,月明如昼,伯玉垒践约赴宴,俩人将酒桌摆在内院的石榴树下,把酒言欢,举杯邀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以后,两小我都有些醉意。衣传广不由感慨人生无常,现在没有了俸禄,只靠祖宗留下的薄田度日,世琦、世珍的前程已受本身连累,四个儿子今后靠何度日也不得而知,庞大的落差让他不由泪流满面。
自此今后,衣传广常常喊小厮把伯玉垒请来赴宴,很有“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的意味。一来二去俩人友情日深,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相处不敷一月,倒比了解十年的还要靠近些,仿佛成了忘年交。
衣传广抬起脸,暴露一丝欣喜:“僧晦庵的词!你也喜看凌濛初啊,不错,不错,命若穷,掘得黄金化作铜;命若富,拾着白纸变成布。”
衣家的宅子,就在胡同西侧最北端,还是衣传广祖父衣静宽留下来的。父亲衣行远和姑姑衣佩香从这里长大,衣行远生下衣传广后不久,携妻带子赴江浙走顿时任,一任二十多年,不料在丁父忧后不久身材状况急转直下,不到一年风景也放手人寰。
“哎哎哎,你这是折煞我,我还想活到九十九呢!我是粗人、丑人,不敢受溢美之言。你看我这模样,有人说过,”他咳了一声,脸上略带幸运的笑容:“气死木工,难死画匠,气挺了吹糖糖人滴。”
衣传广听后顿觉耳目一新,不由心中叹服,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