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第3页/共3页]

“郡主，有歹人突入，快逃――”

陆源转头，看着她道：“你忘了沈荣是如何死的了？你若晓得林茂行是江宁知州，定然会乘秘密了他的命，只是我还要留着他背黑锅，你最好谨慎一些，不要像前次，坏了我的事。”

阿音看着陆源，俄然一声笑，笑得民气头起毛，陆源却一副淡然安闲的模样。

“呵，云滇一带丛林密布、瘴气丛生、山势险要、民风彪悍，这一仗，恐不太好打吧，马瑾中为人不甚油滑，这回是碍了谁的眼了？”阿音啧啧叹了两声。

薄弱的睡袍留不住暖意，长长的青丝披了浑身，那一阵一阵的冷风，只将她的衣衫和发丝牵地如夜绵长。

“大王觉得，是……”

很久，暮色撤退，明光微现，他才开口，道：“传信去清安，赵立府上有任何不平常之处都要细心留意。”

衡秋接了信封便出去了。

“江南船埠、赌坊、钱庄十之八九被宋振介入，你说……他家中堆得金银十辈子都花不完，若不造反，留着另有甚么意义，嗯？”她抱动手挑着眉道。

歹人，怎会有歹人……农户有高墙碉楼，稀有千家将，那里来的歹人，能突入这里！

陆源深深盯着她，见她一手扶琴，一手半拢袖中，只暴露一点指尖，指尖上是凤仙花染得发暗的深红。

“你怎地来了？”她有些羞怯，收了剑，扔与婢女，上前与他道：“我觉得……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晓得那本书如此首要，今后，我再不去你的书房了。”

阿音还记得那一年的南陵也是春季，她一挥剑，斩落了无数的桃花，桃花片片飘落，漫天漫地的红粉，她望着桃花树后的少年，少年一身青衫，望着她只是笑。

她又看向陆源，猜疑道：“就算明晔想恶心宋振，但是林茂行不过江宁知州，手伸不到闽浙的粮仓吧？”

便出去一名小仆，他将封好的信递给他，道：“送去京都梁王府上。”

阿音嘲笑一声：“那便好。”

“阿莲，你是如何了？怎地浑身的血？”

“真的。”

“郡主，快逃！快逃！”

阿音坐在廊下，抱着那把破琵琶，却没有弹奏。

阿音一刹时厉色忽现，冷冷而笑：“本来如此，明晔与宋振素有嫌隙，哦，不，不是嫌隙，应当是夺妻之恨吧。数年前，梁国的豪州州牧降了明晔，将女儿送与明晔为妾，半路那小轿遇风，掀起了轿帘，不想被宋振瞧见那女子貌美，起了色心，将她掳回军中，那女子不堪受辱，他杀而亡。”

“少陵――”

她起家，鞠起铜盆里的水洗了把脸，冰冷的水洗去了泪痕，也洗去了睡意。推开窗扇，天井中有一株桃花，花瓣已经落了很多，绿芽垂垂覆上了色彩。

“我究竟该期盼着些甚么呢？”

东方微现鱼肚色，而屋内却似更加的暗沉，一盏孤灯，照不明方寸，灯下，一张被暗影勾画的面庞显得非常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