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假父子（四）[第1页/共2页]

“皇上这一子下得妙。”商少君劈面的男人笑意盈盈，悠悠道，“看似吵嘴混战，两方不相高低，一子下去，前有埋伏待，后有追兵赶，这黑子……怕是插翅难飞。”

商少君说越晚越好。

男人点头道：“现在他正折道去东九宫吧。”

“玉茹，柳丞相那边呢？”太后问向另一名宫女。

黑衣人未曾昂首，只是拱手跪在地上，等着商少君的唆使。

白穆看着也差未几到了子时，但昨日商少君说越晚越好……她略一沉吟，道：“如湄本日竟一点都不感觉困乏，母后，不若与我下盘棋？”

“皇上心机奇妙，用人更是奇妙，微臣不得不平。”那人拱手佩服状，“只说后宫那人，性子执拧且难以捉摸，皇上竟不费吹灰之力支出囊中，微臣委实猎奇皇上是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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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穆对太后所说的，天然不会是全数究竟。只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再真真假假地讲些他们在一起的趣事。

白穆的认识垂垂规复的时候，脑筋里回旋的仍旧是这两句话。但她的眼还未展开，便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

“娘娘！娘娘你在那里？娘娘你快出来！”

“一箭双雕，甚妙。”男人放下一颗黑子，轻笑道，“丞相不再，丞相之女皇大将如何相待？”

商少君扬眉道：“另有何事？”

如许的趣事讲很多了，太后的兴趣也淡了下来，催着白穆道：“天气不早了，湄儿早些归去歇息罢。”

“哈哈……”商少君笑道，“爱卿觉得呢？”

是碧朱的哭喊声。

“莲玥，都安排好了么？”太后沉声问道。

他第一次笑，是他伤愈，白穆拿家里剩下的布匹拼拼集凑地替他缝了一件衣裳。穿上身后阿爹点头说她又在欺负他，阿娘说乖乖哟这么俊的公子被你整成甚么模样了，他却笑了，笑得非常光辉。

白穆初初识得阿不，或者说商少君的时候，一向以为他是个傻子。

“给你的东西，送去丞相那边了？”商少君话锋一转。

他未曾抬眼，只是悄悄地瞧着那些玄色棋子，淡淡道：“无用之子，可弃。”

半晌，商少君略略垂目，浓长的睫毛挡住本就微小的烛光，玄色的眼底暗得不见波纹。他微微抬手，五指一松，玄色的棋子便一颗接一颗地落入棋笥中，噼啪一串脆响。

却不想他记起了前尘，也忘了她。

男人拱手持续道：“贤妃娘娘未能逃出，被困火中。”

一片喧闹中，白穆只闻声内里的宫人不断在唤：“仪和宫失火了！仪和宫失火了！”

白穆当时还期盼着他早日规复影象，如许他们便能够名正言顺的结婚。

他第一次哭，是白穆替他引走野狼，在床上昏睡三今后醒来，他握着她的手捂住他的眼睛，很久不肯松开，她发觉到手心一片潮湿，也跟着红了眼眶。

商少君与劈面人相视一笑，“下去罢，统统依计行事。”

“微臣不敢。”男人拱手道。

不困。

黑衣男人跪在地上未动，似在迟疑。

男人一笑，“微臣哪敢与皇上相提并论。”

白穆已经在太后眼底看出一缕焦炙，本觉得她会回绝，不想她微微一笑，带着点宠溺道：“好，好，哀家本日就都依你了。”

商少君脸上的笑容明显悄悄，眸子盯着棋盘，沉得瞧不见波光，“难为太后等了他这么些年，朕也算做了次孝子，让她见他最后一面。”

不困。

太后的仪和宫火光冲天，后宫一片混乱，商少君的御书房倒是烟香环绕，矮榻上两人盘腿，相视而坐，对棋凝神，一派安闲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