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思无邪[第2页/共3页]
张萼道:“孙儿没有扯谎,介子可觉得证,介子,你背诵一段《金瓶梅》给我大父听听。”说着,悄悄做了个作揖的姿式,这是求张原救他。
张汝霖摇着头笑,向张岱等人道:“本日让你们见地一名大名士——”指着那中年男人道:“这位便是我山阴最幼年的进士王季重先生,号谑庵。”
张原传闻这中年男人便是王思任,非常欣喜,在祁彪佳十七岁中进士之前,二十岁中进士的王思任就是幼年成名的典范,都说“五十少进士,三十老明经”,这话虽是指唐宋的科举,一样也合用于明朝,进士难考,五十岁能考上的就算年青的了,有的老孝廉考长进士没两年就老朽得转动不得或者干脆一命呜呼了——
《牡丹亭还魂记》有五十五出,本日上午当然不成能全剧搬演,张岱命“可餐班”声伎演的是《标目》、《言怀》、《训女》、《延师》、《惊梦》和《冥判》,总计六出,前四出戏较短,很快就过了,待到《惊梦》一出,观戏的张原等人都是精力一振,王可餐饰的杜丽娘歌喉一啭,让民气旌摇摆:
王思任摆手笑道:“令孙张宗子本年十六岁,若乡试、会试连捷,那才十七岁,我如何比得了,更何况我二十岁中进士,本年三十九岁,还不是一介乡居野老。”王思任年初在知州任上被言官弹劾罢官,上月才回到故乡绍兴。
张岱看了一眼还在专注听戏的倪汝玉、姚简叔等人,点头道:“那我颜面何存,拼着被大父骂了——不要轰动梨园,持续演,我去见大父。”
张原上前道:“小子觉得一曲《牡丹亭》只写了三个字——”
张原道:“尚未。”
王思任问:“肃翁,《金瓶梅》是何书?”
张原应道:“是。”
张萼暗笑道:“此女思春了,嘿嘿。”
王思任浅笑,俄然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阿谁跟得他很紧的姣美少年,清咳一声,那少年低下头去。
张汝霖气得笑起来,指着张萼道:“好,很好,张葆生生的好儿子,劈面扯谎。”
张萼内心叫声“苦也”,他忘了把那三卷《金瓶梅》放归去,也记不得顺手塞在那里了,支吾道:“孙儿没拿,孙儿不喜读书。”
王思任抚掌笑道:“说得不错,便是这三个字,哈哈,肃翁,这位也是你孙辈吗,能一语道出这三个字也不是易事,山阴张氏公然人才济济。”
张汝霖点头道:“前些时传闻你得了眼疾,看来是大好了,入社学读书未?”
“黄口小儿晓得些甚么,胡说罢了。”张汝霖也笑,问张原:“你是张瑞阳之子?”
霞爽轩里悄悄无声。
“三个字。”王思任来了兴趣,看着张原道:“那你说说是哪三个字?”
张萼也怕大父呵责,忙道:“大兄,我们从速溜吧。”
张原道:“思天真。”这三个字是孔子评价《诗经》的,意指有真脾气。
张萼一听要杖责,有些怕了,这时只要死咬没拿书,叫道:“大父,孙儿真的没拿,孙儿只在大父那边看到这书的名字,与介子偶尔提及,介子说这《金瓶梅》满大街都是,他早看过了,都能背诵。”
张汝霖瞪着张萼道:“还敢说没拿,这回定杖责不饶。”
祁奕远、祁虎子、倪汝玉、姚简叔上前向张汝霖见礼,倪汝玉、姚简叔在绍兴府诸生中很驰名誉,张汝霖也听过这二人的名字,便含笑回了半礼,待张原、张定一上前时,张汝霖却不大认得东张的这两个族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