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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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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后生可畏[第1页/共3页]

主仆二人沿府河渐渐的走,武陵道:“少爷,张彩一家已经搬出去了,太太另有些不忍呢。”

张原又吟道:“桃燃锦江堤。”

王思任笑道:“凭此一问,就算过了县试了吗,天音兄不怕人说你包庇?”

张原道:“两位大人过誉了,这类对句总不免堆砌牵强,白白耗操心力,于心智学问无补,门生当今是用心读书,已不再想这些雕虫小技了。”

张原实话实说道:“门生还没吃饱。”

张原起家答道:“门生并没有谈笑话,只是说了句中午没有用饭,实在不知那里好笑了。”

王思任笑道:“张原,你岂不知绍兴有句鄙谚说一日赴宴三日饱,是说村夫赴宴,早一日就先饿着,以便宴席上腾出肚皮大吃,吃得饱,后一日也不感觉饿。”

王思任点点头,正要开口发问,俄然发笑,对侯之翰道:“天音兄是治春秋的名家,还是天音兄问他吧。”

府河无声流淌,默许了张原的话。

王思任与侯之翰对视一眼,也是哈哈大笑。

侯之翰连连点头,现在看张原的目光已与先前分歧,和颜悦色问:“已学制艺否?”

想到这里,张原童心忽起,笑嘻嘻向着黑暗中的河水发问:“府河你说呢?”

张原心道:“笑点这么低,这有甚么好笑的。”

张原道:“还没有,门生之前贪玩失学,自患眼疾以后,才幡然悔过,目下正读春秋三传,门生觉得,若四书五经都未读通就早早学制艺,那的确就是饮鸩止渴,只恐成为学问空疏、不谙时务的陈腐之人。”

王思任道:“后生可畏,我当避他出一头之地。”这是昔日欧阳修赞美苏轼的话。

饭饱席散,张被告别,王思任二人则有留在侯县令的廨舍安息,侯县令命一名衙役送张原归去。

张原道:“已通读。”

张原道:“不是叫你先归去吗。”

侯之翰道:“说来听听。”

张原拜别县尊大人,又拜别王思任,说道:“不知何时能再聆听谑庵先生教诲?”

这王家女郎先是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来,越想越笑,没法便宜,干脆伏在餐桌上笑个不断,一边服侍的孺子也忍不住笑。

张原立在侯之翰边上,等待县尊大人答题,那侯县令苦思很久,捻断了数根须,也想不出能对得上“烟锁水池柳”的佳句,抬眼看对坐的王思任,苦笑道:“此对甚难,教员可有佳对?”

侯县令表情镇静,在他治下发明一小我才那也是他的政绩之一,今后张原若能科举立名,侯县令就是他的教员,就算张原官做得再大,见了他也得尊称教员,大明朝宦海错综庞大的干系皆由此而来。

侯之翰科举本经就是《春秋》。

张原道:“禀县尊,门生拟了这上联后,为求下联,走路也想,用饭也想,倒是思得两个对句,却都不甚合意――”

“灯――堆――银――汉――桥。”

张原朗吟道:“灯堆银汉桥。”

张原劈面的王家女郎已经快笑得掉到桌子底下去了,王思任连连咳嗽都没用。

――――――――――――――――――――

侯之翰笑道:“只顾考他,几近忘了他还没吃饱,去吃,去吃,莫急,等下本县派人送你回家。”

张原一本端庄地禀道:“门生绝非用心先饿着,而是因那家奴状告之事急得忘了用饭,是以方才多吃了几碗,不料就成了鄙谚中人,好忸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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