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倒董檄文[第2页/共4页]

写好《书画难为心声论》以后，已经是半夜钟声到客船，张原心潮彭湃，没法入眠，又提笔写一篇面向浅显公众鼓吹董氏罪过的记传体长文“董宦罪过录”――

金琅之道：“董其昌父子鱼肉乡里也是看人来的，那些大乡绅他交友得甚好，普通生员战役常公众，他岂会放在眼里，天然是肆意凌辱，张介子的姐夫青浦陆氏家里白叟还是有举人功名的，董其昌父子收留陆氏叛主之奴，还要并吞陆氏的六百亩桑林，实在欺人太过。”

罗玄父又问了七小我，张原辨貌道名，但听得一片啧啧赞叹声明显张原都答对了，张原超强影象力让在场诸生印象深切。

张原便将那篇“书画难为心声论”给姐姐看，张若曦一看之下，睡意全无，一边看一边点着头，全文看完，赞道：“小原，你实写得好。”听到脚步声，张若曦侧头见是穆真真端着莲子羹出去了，笑道：“真实在在体贴，夜宵送来了，倒把小原奉侍得好。

张原用心写文时，穆真真跪坐在一边看着，张原让她先去睡，她点头道：“婢子不困，婢子陪着少爷。”

穆真真面色微红道：“婢子去给大蜜斯也炖一碗吧。”

张原写这篇文章有较着的针对性，他没有指名道姓骂董其昌・但只要传闻过董其昌大名的，一看这文章就晓得此文讽刺的是谁？――“所言之物，能够饰伪，巨奸为忧国语，热中人作冰雪文，今有松江豪宦，海内浮名赫奕，心术奸邪卑鄙，丹青薄技、点画微长，交通枢路，广纳苞苴，折柬日用数十张，不过关说私事，迎宾馆月进八九次，要皆渔猎民膏，恃座主之尊干渎不休，罔顾旁观之清议，因弟子之厚面嘱托无已，坐侵官府之大权……”

在场诸生哄然喝采，当即出了讲堂大厅，往涌金门外而去，诸生大多借住在涌金门外到南屏山这一带的民家，有的是住在城西堆栈，近百位生员浩浩大荡，步行八里来到涌金门外，张岱早已叮咛仆人把涌金门外最大的酒坊丰乐楼包下，酒楼高低三层开了二十余席，专等诸生前来赴宴张原一起上与金琅之相谈，金琅之是上月才从华亭来杭州肄业的，晓得董氏设想构陷陆养芳之事，张原问起宗翼善近况，金琅之道：“宗翼善本来为董其昌司笔札，在奴婢中算是上等的，现在罚做应门贱役，短衫小帽，这是用心热诚宗翼善。”

后半夜，气候温凉，白日里喧哗热烈的运河埠口此时喧闹无声，早早升起的新月这时已经落到西面的宝石山后，夜却并不黑，仲夏夜的天空星斗灿烂，穆真真去舱外看了看星星，返来见少爷还在灯下奋笔疾书，便到船娘的小舱，扒开炉火，炖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却找不到冰糖，只好端着这碗未放糖的莲子羹到前舱，却见若曦大蜜斯披垂着长发，穿戴浴裙短衫，脚下是猩红色的软鞋，这是睡觉时穿的，正与少爷说话张若曦半夜醒来，见弟弟这边舱室另有灯光，便过来一瞧，责备道：“天不会亮吗，要这般连夜勤奋。”

世人都感觉要一下子记着七十多位陌生人的名字和脸孔极难・比临场背下一篇八股文还难，但张原既然承诺了，一家一起热烈一番，何乐而不为，便顺次上前向张原作揖自报郡号姓名，张原一一行礼，七十多人很快报完了郡号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