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倒董檄文[第1页/共4页]

张原客岁秋曾在草堂肄业，与书院中二十多位诸生友情都好，范文若编印的张原时文集子流布甚广，现在更挟小三元和痛殴董祖常的名声，天然愈发惹人谛视，一到草堂大厅，那些初度见面的诸生传闻这少年墨客便是山阴张原，都是非常惊奇，没想到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张原会动粗打人，打了大名鼎鼎的董其昌的儿子而能若无其事，实在是有本领，而张原寒暄应酬，八面小巧，让世人都感觉这幼年得志的张原谦恭有礼，毫无骄色，值得一交，纷繁上前自报郡号姓名――

洋洋洒洒，一千多字的文章一气呵成，最后以元好问的诗作结，“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将董其昌的书画品德与其俗世脸孔分裂开来，让世人看清书画作品萧散不羁、天然真趣的董其昌在卸去艺术品德后的卑鄙真脸孔，这是一篇倒董檄文，这是给官名流子看的，天然要作得文采斐然、群情精当，张原是八股文妙手，久经练习，现在作这类说理文章的确是信手拈来，无怪乎朱元璋要以八股取士，这八股文作得好，逻辑思惟才气的确会很强大，不管有理没理，都能说成有理，宦海就要这一套――

金琅之道：“董其昌父子鱼肉乡里也是看人来的，那些大乡绅他交友得甚好，普通生员战役常公众，他岂会放在眼里，天然是肆意凌辱，张介子的姐夫青浦陆氏家里白叟还是有举人功名的，董其昌父子收留陆氏叛主之奴，还要并吞陆氏的六百亩桑林，实在欺人太过。”

穆真真面色微红道：“婢子去给大蜜斯也炖一碗吧。”

张原笑道：“罗兄要考我，那鄙人就试一试，如有不对等下酒宴上罚我喝酒。”

黑斋客是金琅之的别号，金琅之哈哈大笑，对罗玄父道：“张介子错记我的名字了，罚他宴客喝酒。”

又道：“此次与我同来肄业的另有青浦的洪道泰，也是青浦文社的成员，与董氏还是远亲，有一次与董祖常在华亭的酒宴上相遇，董祖常给世人敬酒，董祖常敬酒霸道，别人不喝也得喝，洪道泰实在没有酒量，不肯喝，这董祖常仗着酒劲，见洪道泰忤他兴趣，以为洪道泰是用心鄙视他，大怒，喝命下人拖洪道泰去灌马粪，这事说来荒唐，但董祖常就有这么卑劣，这类事他就做得出来，洪道泰向松江知府控告董祖常，倒是不了了之，洪道泰深觉得耻。”

罗玄父大声道：“诸们同窗，久闻张介子有过耳不忘之能，一向未曾领教，本日考考他，在场约莫有七十多人与张原是第一次见请顺次各报郡号姓名，然后看张原能影象无误否？如有误，就罚张氏三兄弟作东，在坐诸位一起到涌金门外的酒楼喝酒尽欢。

黄寓庸先生不在草堂，下午寓庸先生普通不讲课，只出题让诸生作文，宽广的讲学大厅里上百名诸生这时已完成了各自的制艺，正三五成群聚谈辩论，谈天说地、花鸟虫鱼，说甚么的都有，张岱与焦润生、罗玄父几人纵论时文，张萼也能找到知己，与几个年青生员在讲堂一角低声谈笑，看张萼笑得那般猥亵，想必是切磋西湖花船美人的奥妙，张萼之前就来过杭州，很有话题可说――

倒董大幕开启，

金琅之越说越气愤：“董氏作歹岂止这一端，董祖源为扩建长生桥宅第，勒迫数十户公众搬家他处，我有一堂兄也被强行摈除，一亩多广的祖宅，只给了三十两银子，早上来逼左券，早晨就来逼搬家，若不卖给他董氏，就有一帮打行青手来骚扰，妇人、孺子都不敢出门，逼迁手腕极其卑鄙下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