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 夜忧[第1页/共3页]

哑姑吐一口气，笑了，“不愁了，愁死也不顶用的对不对。我们还是合计一下明天要干的事儿吧。这柳府外头看着风平浪静一团和蔼，只要一头扎出去，才晓得是个大酱缸，里头甚么鱼虾蛇虫杂碎都有，我想在这里过几天清净日子，想给你和万哥儿挣个好日子，还得好好和那些人周旋啊――”

浅儿脱口而出：“纳妾？他敢！”

哑姑点头，“天然是晓得的。只是也不能全怪她。当初大太太活着时候二姨太就活得不如别人，一来没有任何后代；二来脾气软胆量小，忍气吞声活着；三来有了年纪，四十多的人了，年长色衰，老爷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必定绝少去她院里看她，以是阿谁院子向来是受萧瑟的，再加上大太太严苛，下人们天然是看人下菜碟的，这一年一年下来，便一步步沦落到了面前的惨把柄境。不过本日亲目睹了，我倒是挺佩服她的。”

哑姑瞅着这小妮子忧愁的模样噗嗤笑了，“你呀，这掌管柳家的担子还在我肩头担着呢，我都没有感到做人太难，你倒愁肠百结了？呵呵，等有一天我真的分开，你当了柳家真正的少奶奶，再生一大堆的后代，当时候啊，大的哭小的闹，丈夫每天想着要纳妾，才有你愁的呢！”

她一口气问了这么多。

夜晚沉寂，柳雪的鼾声在炕里响着，另有柳万，睡在火炉边临时支起来的一张木床上，他鼾声清脆，还时不时磨牙。

浅儿眼神吃惊，小奶奶会佩服一个落魄到衣食不保，处境艰巨的得宠女人？

他，还好吗，现在在那里？是不是也像本身一样，也在望着烛火走神，也在记念曾经的糊口？

哑姑和浅儿在灯下坐着，浅儿做针线，哑姑拿着一本药书看。

哑姑入迷，“或许是机会未到吧，杨志卖刀你传闻过吗，秦琼卖马晓得不，我感受这个二姨太就是没有比及她需求的机遇，如果真有合适她的机遇，她能够是这府里活得最出色的女人。”

浅儿悄悄一笑，“另有暖河边那些俭朴的渔民对不对？”

但是小奶奶不解释，仿佛心机已经飘到别处去了：“你说，雪这么厚，外头冷得滴水成冰，他究竟到了那里？是兵戈呢还是在行军？在甚么样的步队里？报酬好不好？吃得饱肚子吗，穿得和缓吗？”

哑姑眼神一凌，显出不平气，“谁规定的小丫环不能做这大宅子里的媳妇？谁又规定他们男人便能够三妻四妾地娶？娶返来关在一个笼子大的处所，一天到黑除了看着头顶上巴掌大的天，一辈子守着一个男人，还能做甚么，连大门都等闲不让出！这些女人除了一每天变得局促、笨拙还能如何样！瞪着乌鸡眼斗来斗去，害来害去，如许的套路想想都让人腻味啊――以是，你必须对峙不能柳万娶第二个，一辈子就跟你过！”

哑姑被说中苦衷，脸上一热，但是很快淡然，也不避讳，说：“你说的也对，也不对。世上的人啊，并不是统统人都是有缘能走到一起的，有缘无分的男女，多了去了。我现在倒是惦记我们开在灵易、梁州和梅家镇子的那几家万记，也不晓得买卖都咋样？现在是乱世，外头一天比一天闹得凶，我们身处这偏僻的灵州府，实在是帮不上他们。”

“今儿那各院的事，小奶奶如何看？”浅儿转换话题。

哑姑笑眯眯盯着浅儿眼睛，“这还没做他媳妇呢，就想着要管那么严？莫非一条活路都不给他留？”

哑姑悄悄点头，眼神和顺，“你说，兰草现在好吗？另有深儿，另有兰花，另有四姨太，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