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带刀老魁,背匣老黄[第2页/共3页]
紫檀木匣朝上一端敞开,冲出了一柄长剑。
山颠站起家的大柱国和听潮亭内的李义山同时说道:“剑一,龙蛇。”
湖水比以往任何一次起伏都来得狠恶可骇,那架式,的确是要翻天覆地。
大柱国忘了喝酒,端着酒杯,轻叹道:“剑二。”
躲在船内的徐凤年第一个动机是喊上老黄风紧扯呼,接下来当然是让老爹的部下来清算残局了。
魏姓老道轻喝一声,单脚踩水,激起千层浪,斜射向长刀。
听潮亭,即江湖人士嘴里的武库,里头有守阁奴五名,年幼便在阁内爬上趴下乃至偶然尿急了就找个角落撒尿的徐凤年打小就熟谙,一声声伯伯爷爷喊得殷勤。
山上山腰两人明显极有默契。
听潮亭内李义山缓缓吐出两字:“并蒂莲。”
要说徐凤年一点不怕,那是自欺欺人。
徐凤年聚精会神望着那,他瞧出来了,老魁双手锁链根植骨骼,连为一体,而非平常的缠绕捆绑,这也太可骇了,谁会武痴和自大到与刀达到浑然一体的境地?万一被人控住刀,岂不是不利痛苦至极?
水浪被划成两半,巨刀势如破竹,老羽士一抖袖袍,试图拦下这几近是平生仅见的凛冽一刀。
半响过后,没动静。
徐凤年哪晓得最上乘的招式,都逃不过返璞归真四个字。
直娘贼卖拐的。
双刀破去九斗米老道挥出的两条水龙,当场斩碎!
“三斤。”
听潮亭二楼回廊,一袭白袍立足雕栏前,腰间一把绣冬刀。他看了半晌,手指扣在刀环上,推出绣冬一寸,缩回绣冬入鞘,摩挲了一个来回,便回身回楼。
不见老黄如何行动,木匣颤声如龙鸣,嗡嗡作响,并不刺耳,却震民气魄。
老魁明显看到了立于船头的背匣老马夫,白发乱舞,面庞狰狞。
只见那老魁底子不睬睬几位守阁奴,敢情放眼宇内,少有能让他正视的敌手,只是嘶吼道:“那黄老九,出来受死!”
听潮亭三块大匾中有一块“气冲斗牛”,说的是那只存于文籍究竟上纯属虚无缥缈的无上剑气,徐凤年心想这老黄如果当真会耍剑,可就值得让人浮一明白二明白直到一千明白了啊。
身影倒飞出去,跌落湖中,存亡不知。
三剑便已经是漫天剑光,覆盖六合。
徐凤年瞪眼道:“笑啥笑,没门牙了不起啊?!”
他一个耍横扫千军都能把春雷耍脱手的世子殿下,总不能傻乎乎去跟老魁较量。
听潮亭残剩四名守阁奴一齐出动,互成犄角,遥遥站定,个个神情庄严。
徐凤年下认识一抬手,这才发觉手里没黄瓜能够啃,有些遗憾,好戏上场喽。
“剑三。”
老黄转头嘿嘿一笑。
只不过徐凤年信赖直觉,那被困湖底十几年的老魁不至于跟他过不去,好歹不深不浅地打了这么多年古怪交道,徐凤年丢下去的鸡腿啊烤肉啊不计其数,春夏季候隔三岔五就潜下去混个熟脸,如何都算有点友情了。
听潮亭三楼回廊跃下一道灰色身影,单足落地,一点一弹,身形轻灵萧洒地便掠向湖中。
徐凤年气笑道:“瞧你这德行!有点妙手风采中不中?真被你踩狗屎打赢了,请你喝一百坛子的龙岩沉缸黄酒。”
老黄缓缓挪步,来到船头,纹丝不动。
徐凤年故作平静道:“老黄,晓得我去干甚么吗?跟着我何为?你会游水?可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