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第1页/共4页]

只是多年不见，那些堂姐妹不像至柔一样有天生的靠近感，见了面陌生且羞赧。凌氏笑道：“女人都大了，见了阿姐还害臊呢。平时阿姐不在老是念起，人真的返来了，倒嘴笨得不知说甚么好了。”

太夫人掖着泪说好，让边上女使把人搀扶起来，复伸手牵过她，悲戚道：“好孩子，我晓得你孝敬，入宫奉养身不由己，祖母那里能怨你。”然后高低细心打量，保重地捧了捧她的脸感慨，“当初离家时候才那么点大，现在已经长成大人了。我原还担忧禁中端方严，你少不得刻苦，返来八成面黄肌瘦的……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肃柔在禁中多年，各式百般的人都见过，少不得客气虚应两句，然后便见寄柔撇了撇嘴，转动动手里团扇道：“表姐已经是我们这些人里最齐备面子的了，我看二姐姐也一定能教你甚么……”

嫡亲骨肉久别相逢，免不了悲喜交集，肃柔扶太夫人坐下，本身退到脚踏前，跪下给太夫人磕了个头，伏身说：“孙女不孝，这些年没能奉侍祖母摆布，向祖母请罪了。”

这时堂姊妹们方围过来，一递一声地唤她二姐。

肃柔脚下略缓，四下打量了一圈，上房的安排还是，前厅和花厅之间拿半垂的金丝竹帘隔断，模糊能瞥见内里的人影。

只是太夫人这话一出，绵绵显出些难堪的模样，但外祖母面前不好说甚么，只得临时按捺下来。

太夫人这才笑起来，“是我胡涂了，为这个竟愁得昨早晨没睡好。”说罢揽了揽肃柔，喃喃说，“这回哪儿都不去了，我们家就算再艰巨，一个女孩儿还是养得活的。当时候原是说好了给太后做养女的，谁知太后崩了，人也不送返来。十年啊，好好的贵女，去做那些服侍人的差事……”越说越心伤，眼泪又漫溢上来。

第 3 章

边上的女眷们相视而笑，张矩的夫人元氏凑趣道：“老太太心疼孙女，唯恐小娘子在禁中刻苦。可小娘子是端庄的女官，不是普通宫人，既在阁内供职，面黄肌瘦的，修媛娘子面上也欠都雅啊。”

元氏号召世人落座，肃柔刚返来，天然挨着祖母，另一侧不等谁指派，绵绵兀自也坐下了，殷勤地给太夫人布菜：“外祖母，这个入炉炕羊好吃……再尝尝这松花腰子。”

肃柔嗳了声，和声道：“婶婶和阿嫂们也坐吧，快别忙了。”

肃柔转头再打量这位表妹，初见时的一点好感，俄然荡然无存了。

当然，针锋相对大可不必，她抿唇笑了笑，“我在禁中做女官，繁华见得虽多，不过开开眼罢了。金莼玉粒不及家里粗茶淡饭，何况又是祖母特地预备的，我内心喜好还来不及，何来看不上一说。”

肃柔这辈里有六个姐妹，肃柔排序行二，以是世人都称呼她二娘子。她上面另有个已经出阁的堂姐尚柔，许了荥阳郡建国侯嫡子，底下顺次是三娘子晴柔、四娘子至柔、五娘子寄柔，和六娘子映柔。

几个姊妹眼波流转，非常不屑，至柔转而和肃柔说话，笑吟吟道：“祖母说阿姐小时候最爱吃杏酪和蜜姜豉，特地命厨上备下的，阿姐快尝尝。”

肃柔道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这位表妹上来道福，笑着说：“阿姐，我早就传闻过你，外祖母说阿姐在宫中做女官，阖家都以阿姐为荣。我刚来上京，京中统统都不大熟谙，端方体统也学得不好，今后还要仰赖阿姐多教诲我。阿姐是禁中出来的，行事必然一等一的端稳，有阿姐时候提点，比嬷嬷们耳提面命强多了。”

肃柔不敢再担搁，直入了花厅内，一眼便瞥见端坐上首的太夫人站起来，颤声叫着我的儿，“十年没见，一恍竟长得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