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预知晴雨[第3页/共6页]
李守礼眉毛一颤,恍然大悟,本来是这几日出京观察,本身不在府上,想必李林甫早早送来寿礼,这几日一向忙着唐生回京之事,尚未亲身检察过问此事,忘了派人回话,已是失礼在先,李林甫如此说话,是怕守礼嫌弃他送的寿礼不敷分量。
想到这层,李守礼挽着李林甫手腕,仰天笑叹道:“怪我怪我,哥奴莫怪,唉,本王老啦,记不住事啦,今后陛下所托国事,还需依仗哥奴的才气啊。”
“巴州刺史?”李守礼手指挠着脸上肉痒,眼中转过一条血丝,嘴角一歪,躺回摇椅,清闲道:“礼单上面都有何物啊?”
李守礼摇起白发,不堪自哀道:“陛下晓得,当年武曌在朝,你我兄弟皆因父辈之罪,被软禁宫中十年,臣每月都要受那些苛吏杖责,伤痛遍及后背脊骨,现现在,只要邻近雨水之时,臣的背脊酸痛沉闷,犹有山压,待到雨水放晴之时,背脊便感到轻健,臣是以才气预言晴雨,并非有观天之异能。”
“哦?是何启事?皇兄请讲。”
李守礼常日也是很喜好赌胜斗鸡,每次赌注,令媛打底,朝野当中,无人不晓其痴迷此中,出售慷慨豪阔,为了遴选一只上等斗鸡,李守礼还曾多次恳请天子李隆基犒赏几只宫中斗鸡,特别是鸡坊里那几只金豪铁距的常胜将军。李隆基可谓是斗鸡帝,亦知邠王守礼常日癖好,也想趁着邠王六十大寿,好好犒赏一番。
李守礼听了,双唇一闭,不悦道:“混账东西,那是我父王骨肉,兄长独苗,哪头轻重,你分不清楚?”
“绝密。”李恕冷冷道。
李守礼望着李林甫背影消逝,不紧不慢走入兴庆宫内,隔着宫中墙壁,李守礼洞听天子李隆基彻响大笑,暗自庆喜,此时龙颜大悦,自知此时势半功倍。李守礼转过金殿内柱子,立于玉如流金的正殿之前,放声膜拜道:“臣李守礼叩见吾皇万岁。”
李恕抬开端,面无神采看着李守礼,口中缓缓挤出两字:“仆人。”
守礼膝下共有三子四女,三子现在各承爵位,三女别离嫁给王公之子,每逢过节都能回家探亲,唯有奴奴,恐此生不得再见。李守礼思念幼女,自从奴奴嫁出远走后,邠王府中就再未添丁,李守礼但愿本身六十大寿时,能与女儿见上一面,可现在,幼女已是他国王后,身份贵重,岂是想见就见?二十年前的邠王守礼当然不会想到这些,只是二十年后的花甲人父已然不记得本身女儿远嫁吐蕃时的模样。女儿现在到底长得甚么模样?李守礼曾无数次在睡醒后的顷刻诘责本身,也曾在久久没法入梦之时无数次责备本身,可本身身为皇亲,为国效命,这些品之无尽的酸涩回想如此念念不忘,现在又有何意义?
李隆基极重交谊,听罢,眉头舒展,忧色全无,取而代之则是伤感万分,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叹道:“当年苛吏失势,暴施酷刑,铁骨铮铮的将军都没法接受,更何况我们这些皇子皇孙。当年,朕才七岁,只因在宫中斥责武崇训唾骂宫中士卒,武曌便杀我母后,当年阿瞒年幼,几位皇兄年长,若没有皇兄替阿瞒受过,恐怕朕也活不到本日。只可惜莒王兄走得早,没有福分享用承平光阴啊。”
“不!不!”李守礼伸出右掌五指挡在李恕面前,双目炯炯念叨着,苍声有力喊出两个‘不’字,随后低头游走,啃着左手拇指,干瞅着李恕发楞,深思道:“陛下尚未科罪姚州失守之事,若此时将侄孙接回,埋没起来,倒也不难,可要想让他管复原爵,非得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