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相见无言[第1页/共4页]

秦卫自说自话，柳寻衣还是沉默。

“放屁！”远处的秦大见柳寻衣面对褚茂几人的号令迟迟不为所动，不由地替他感到憋屈，终究忍无可忍，破口痛骂，“死光临头还敢出言狂吠，的确厚颜无耻！柳寻衣早已是朝廷认定的背叛，岂会在乎多杀几个狗官？尔等视江湖中报酬草寇，殊不知你们的狗命眼下就攥在我们这些草寇的手中！老子倒想瞧瞧，你们身后天子和朝廷会不会为你们树碑立传……”

就在褚茂将最后的但愿依托于秦卫时，一向静若木雕的秦卫俄然吐出一口浊气，与柳寻衣对视的目光亦不再是一汪死水，垂垂出现一丝掺杂着无法、苦涩乃至豁然的庞粗心味。

无私归无私，卑鄙归卑鄙。起码，身陷囹圄的秦卫男人气势尚存，没有表示出贪恐怕死，软弱胆怯的一面，倒也不失“天机侯”的威名。

但是，自夸胜券在握的秦卫毕竟败给天意，他的春秋大梦亦止步于除奸大会的实际成果。当清风局势已去，命赴鬼域的那一刻，与其绑在一根绳上的秦卫必定蒙受池鱼之殃，转眼从贤王府的“座上佳宾”沦为丹枫园的“阶下之囚”。

“话说三遍淡如水……不说了，不说了。”精疲力竭的秦卫背倚着柴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言语已是心灰意冷，“你若听劝，何至如此？我和你，底子不是一起人，我不会明白你的设法，你也不会谅解我的感受。不管如何……输了就是输了。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我落在你的手里，你也不必顾忌甚么情面……昔日，我未曾对你部下包涵。本日，你也不必对我网开一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府主，他们这是……”见柳寻衣和唐阿富接踵分开，秦大一脸迷惑地凑到近前，“我不太明白，这些狗官究竟如何措置？”

四目相对，秦卫率先突破沉默。但是，他的语气并不像旁人设想的那般冲动，既无烦恼也无羞愤，相反非常安静，仿佛与柳寻衣闲谈家常。

“呼！”

“造反又如何……”

“柳寻衣，识相的速速放我们分开！”屠龙厉声拥戴，“不然激愤圣上，雄师杀至，鸡犬不留！”

秦卫仿佛戳中本身的痛苦，两行血泪按捺不住地夺眶而出。

“临死前，我想对你说最后一句话……”秦卫不顾褚茂几人的镇静，凝睇着眼神愁闷的柳寻衣，嘴角出人料想地绽暴露一抹美意的浅笑，“柳兄，恭喜你寻到本身的家人……今后今后，你活着上不再孤傲，也不再像我这类孤儿……命途盘曲。今时本日，恐怕我已没法和玉儿相见，劳烦你替我向她道一声‘恭喜’。你们兄妹饱受磨难，本日终究盼得苦尽甘来，实在可喜可贺……”

见状，欣然若失的唐阿富与秦苦不由相视一眼，口中不约而同地收回一声感喟。

“柳寻衣，你不能杀侯爷，不能杀我们！”比拟于秦卫的沉着，被五花大绑在柴房角落的褚茂率先沉不住气，“我们皆是朝廷命官，侯爷更是当朝三品，皇上钦点的东府重臣，你若敢伤我们性命，便是与朝廷为敌！与大宋为敌！”

言尽于此，秦卫点头而笑，仿佛嘲笑本身费经心机，成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又仿佛嘲笑柳寻衣不识好歹，白白错失功成名就的大好机遇。

“侯爷，柳寻衣他……”

“侯爷……”秦卫安然赴死的态度，令褚茂几人大惊失容。

“寻衣，袁孝父子临阵背叛，差一点令你万劫不复。”秦苦的语气不再戏谑，“始作俑者，恰是此人。你曾视他为手足兄弟，但他却一门心机置你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