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董家戏班子[第3页/共4页]
刘麦秆又震惊又绝望又气愤,方才对刘爱雨的一点好感,灰飞烟灭了,靠唱戏能唱进北都城?
为了梨园子的前程,芳琴还是让步了,蓝草莓上位了,和芳琴当年一样大红大紫。
太阳偏西时,他们到了宫河镇,在一个小面馆,刘麦秆给刘爱雨买了一碗炒面,他本身要了一碗面汤,就着干粮吃。
芳琴拿来和谈,刘爱雨仓促扫了一眼,签了名,摁了指印,就没刘麦秆啥事了。
陈望春按既定的打算,举头前行时,刘爱雨的线路却产生了偏移,当刘麦秆一再诘问她有何高招、有何捷径,能抢在陈望春的前面,跑进北都城时,刘爱雨说:“我去唱戏。”
刘麦秆想打退堂鼓,但刘爱雨说我学。
芳琴教刘爱雨吊嗓子,说运气、口型、吐字如何如何,然后就靠刘爱雨本身摸索了。
班子休整几天,以后去前川的张三万家,张家老爷过世了,订了三天三夜的戏。
走了十几里路,刘爱雨气喘吁吁,抱怨刘麦秆有车不坐,恰好要用两条腿,不自量力地去测量几十里山路。
细皮嫩肉的芳琴,扭着水蛇腰,捏捏刘爱雨的面庞,嘉奖说:“好个美人坯子,为啥学戏呢?”
拉板胡的姚师,教刘爱雨背唱词,两人不厌其烦地,伶仃对刘爱雨言传身教。
董家班籽实际掌舵的是董瑞祥的老婆芳琴,董瑞祥只是个皮影人,幕后的挑耳目是芳琴。
常贵,一个唱了几十年戏的须生,竟然教唱青衣的刘爱雨吊嗓子,嘻嘻哈哈、摸手摸脚的。
去宫河镇没有中转的班车,只能先到镇上,再到县城转车。
刘爱雨吊嗓子时,芳琴在被窝里睡大觉,别的人各练各的,才不操闲心呢。
有人察看过,姚师给别人伴奏,面无神采,只要蓝草莓一出场,干劲一下来了,五官手臂的行动都变更了起来,身材的每一个器官都参与了吹奏。
刘爱雨挑选了流落无定的糊口,让刘麦秆心底苦楚,难受了好几天。
刘爱雨说我能学,我必定能练出来。
秧歌和梅子,都是洪河川大名鼎鼎的人物,每次回家,县长书记争着请用饭,祖宗三代都脸上有光了。
芳琴带她,听她唱了一段“家住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故里”,说嗓子能够,但无根基功,唱戏不但是会唱,另有很多门道。
伶人,那是下九流,上不了台面,入不了族籍,能像秧歌和梅子,唱出花样来,就咸鱼翻身、鲤鱼跳龙门了;唱不出来,一辈子背上个坏名声,像头上顶着一个尿罐,臊气冲天。
两人台上眉来眼去的,台下就搂搂抱抱,假戏真做,董润祥睁只眼闭只眼,仍然和常贵称兄道弟,一块儿喝酒。
当时,两人台上合作,芳琴演王宝钏,常贵就演薛平贵;芳琴演小青,常贵就演许仙;芳琴演梁山伯,常贵就演祝英台。
芳琴一向在和蓝草莓明争暗斗,芳琴仰仗老板娘的身份,把持了配角,只要她看不上的边角料,才是蓝草莓的。
刘麦秆礼品也买了,没有再拿归去的事理,跟着帮腔,说这女子聪明聪明,啥东西一看就会。
刘爱雨将饭推给他说:“你吃吧。”
半个月后,芳琴记起来了,考问刘爱雨,一听,脸沉了下来,说不对啊,都练了这么长时候,还跟不上趟。
之前,他们可不如许,班子里的台柱子,大拿二拿,架子蛮大的,牛皮哄哄的,现在,竟然给一个小女人大献殷勤。
他不搭便车,一是掩人耳目,二是特地磨练刘爱雨,一个吃不了苦的人,绝对没有大出息,他刘麦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