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去枷锁[第2页/共3页]

早晨，何采菊陪着陈望春，陈望春几近一夜未睡，他的背又疼又痒，像有一块炭火在炙烤，滚热从背上传到了满身，最后，连手指尖都在发烫。

那几天，是他夸耀走南闯北的所见所闻的几天，他去过云南的原始丛林、内蒙大草原、在天安门广场睡过觉、在西湖洗过脚、天下就青藏高原和海南岛没去过，一个是有高原反应，一个是太热了，台风刮起来要人的命。

刘麦秆说刘吉利的两腿上长着又密又长的黑毛，他上辈子能够是个猿猴，因此不走平常路。

刘吉利说。“有的胎记是娘肚子里带出来的，有的胎记是厥后才有的；有人十几岁上头发白了掉了，有人七八十岁上生头发长牙齿，人和人不同很大，啥奇事古怪事都有。”

何采菊刚要张嘴说话，陈背篓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咬牙切齿地骂：“你他妈的干得功德！”

刘吉利瞥见陈望春背上的印记时，说：“都说是把金钥匙，屁！就是个胎记嘛。”

刘吉利嘿嘿一笑说：“挽救人间痛苦嘛。”

陈望春说：“娘，没事。”

何采菊红着脸，岔开话题说：“那你把这个印记去掉吧。”

不测的是，现在才六月份，刘吉利竟然蹲在家里，村里人问他如何回家了，他说返来休个假，现在内里太热了，全部南边就是一个大蒸笼，每天下雨，还热得喘不上来气；还是家里风凉，我们油坊门，能拿脱手的就剩适合的气候了。

陈背篓牵着买来的两端牛犊，从三甲镇返来了，在村口，他遇见了刘吉利，问：“刘半仙如何下凡了？”

新婚之夜，陈背篓搂住何采菊矢语发誓：“这一辈子，我不动你一根指头，我哪只手打了你，哪只手生疮流脓。”

陈背篓吼怒：“男人汉哭个啥，起来！”陈望春回声而起，但他战战兢兢，摇摆不止。

陈背篓明显忘了这统统。

刘吉利家都没回，骂骂咧咧地连夜去了城里。

油坊门有两个大夫，一个是开药铺的老陈皮，一个是走江湖的刘吉利。

何采菊坐在门槛上发楞，不唠叨也不抽泣，她不像别的女人，一吵嘴就哭哭啼啼地，要么跳井吊颈喝药，要么絮干脆叨，她温馨地坐在那里，受了委曲挨了打，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如果哭出来也好啊。

陈背篓的脱手超出了何采菊的预感，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阿谁傍晚，陈背篓紧紧搂住她，两人意乱情迷之际，她挣扎着说：“今后，我惹你活力了，你如何骂我都行，但别打我。”

陈背篓说：“屁！”

陈望春得知娘要带他去掉金钥匙，问：“娘，敢吗？我爹会生机的。”

肝火万丈的陈背篓，一头冲进家门，正在说谈笑笑的何采菊和陈望春愣住了，陈背篓瞪着血红的眼睛，一步步逼近何采菊，陈望春吓得浑身颤栗，他佝偻着背，夹紧了两腿。

陈背篓硬着心肠，没有安抚何采菊，他何错之有？在事关陈望春运气前程、家属兴衰成败的大事上，他毫不能含混。

刘吉利每年正月出去，直到腊月二十三的小年才回家，一年到头，在家只呆几天。

村里人问他：“你是中医还是西医？善于外科还是外科？”

陈背篓撩起陈望春的衣衿，撤掉了绑带，洗濯了药液，荣幸的是金钥匙还在，牛皮大王刘吉利的灵丹灵药失灵了。

他笑嘻嘻地，眼睛从何采菊的胸脯上，一向瞄到她的腰肢下腹。

何采菊领着陈望春去找刘吉利。

刘吉利给陈望春背上涂了药膏，用纱布缠上，丁宁说：“有点疼有点痒，要忍着，不能挠，三天内不要动冷水，戒荤腥辛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