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去枷锁[第1页/共3页]
何采菊内心砰砰跳,刘吉利这个时候回家,刚好陈背篓又不在,这是天意啊。
何采菊瞥见刘吉利家的墙壁上挂满了锦旗,上面是“救死扶伤”“药到病除”“妙手回春”“仁者医心”的金光灿灿的大字,何采菊内心有底了。
何采菊红着脸,岔开话题说:“那你把这个印记去掉吧。”
油坊门有两个大夫,一个是开药铺的老陈皮,一个是走江湖的刘吉利。
何采菊领着陈望春去找刘吉利。
何采菊坐在门槛上发楞,不唠叨也不抽泣,她不像别的女人,一吵嘴就哭哭啼啼地,要么跳井吊颈喝药,要么絮干脆叨,她温馨地坐在那里,受了委曲挨了打,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如果哭出来也好啊。
刘吉利从一个罐头瓶子里挖了一勺乌黑的膏药,伸到何采菊鼻子前说:“你闻。”
刘吉利瞥见陈望春背上的印记时,说:“都说是把金钥匙,屁!就是个胎记嘛。”
传闻,他偶尔获得一本散落官方的宫廷秘笈,专治疑问杂症,他治好过大病院都没法治的病。
村里人问他:“你是中医还是西医?善于外科还是外科?”
陈望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呜呜地哭。
何采菊说:“不是胎记,刮那场风前啥都没有。”
刘吉利每年正月出去,直到腊月二十三的小年才回家,一年到头,在家只呆几天。
陈背篓撩起陈望春的衣衿,撤掉了绑带,洗濯了药液,荣幸的是金钥匙还在,牛皮大王刘吉利的灵丹灵药失灵了。
刘吉利看着陈背篓血红的眼睛,吓坏了,边跑边辩白:“是何采菊上门求我的,关我啥事?”
新婚之夜,陈背篓搂住何采菊矢语发誓:“这一辈子,我不动你一根指头,我哪只手打了你,哪只手生疮流脓。”
在陈背篓眼里,刘吉利是一个坑蒙诱骗的江湖地痞,和刘麦秆是一起货品,操行卑劣,惹人讨厌,陈背篓像躲一坨狗屎一样绕着他。
何采菊半信半疑,问:“能去掉吗?”
刘吉利摸着她的手说:“不要钱,给乡亲们免费办事;你早晨过来,我给你去掉怀胎纹。”
刘吉利说:“你儿子背上的药该换了。”
陈背篓明显忘了这统统。
气愤的陈背篓,顺手捡起一块砖头,追逐着刘吉利,两人绕着绕村庄跑了三圈,村里的人都出来了,看热烈的、说风凉话的、安慰的,一时闹得鸡飞狗跳。
陈背篓站住了,问“我儿子咋了?换啥药?”
陈望春口干舌燥,满头大汗,何采菊担忧地问他:“咋样?”
刘吉利说他在大江南北闯出了清脆的名头,病人都夸他是治病救人的华佗扁鹊,有人干脆叫他刘半仙,他们赠送的锦旗,连接起来,有几里路长。
肝火万丈的陈背篓,一头冲进家门,正在说谈笑笑的何采菊和陈望春愣住了,陈背篓瞪着血红的眼睛,一步步逼近何采菊,陈望春吓得浑身颤栗,他佝偻着背,夹紧了两腿。
村长牛大舌头劝他从速走,陈背篓再撵他,可就没人管了。
他咬牙对峙,只要天亮了,阿谁可爱的印记就没有了,他就会像孙悟空一样,去了紧箍咒,重获自在。
陈背篓牵着买来的两端牛犊,从三甲镇返来了,在村口,他遇见了刘吉利,问:“刘半仙如何下凡了?”
刘吉利说。“有的胎记是娘肚子里带出来的,有的胎记是厥后才有的;有人十几岁上头发白了掉了,有人七八十岁上生头发长牙齿,人和人不同很大,啥奇事古怪事都有。”
何采菊刚要张嘴说话,陈背篓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咬牙切齿地骂:“你他妈的干得功德!”
这是陈背篓第一次脱手打何采菊,结成伉俪的这十几年,两人固然有过辩论,偶尔也脸红脖子粗的,但陈背篓没有动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