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师兄[第2页/共3页]
展龙只刚强道:“再唤。”
展龙扬手,一阵清风罩下,为展长生吹干长发,又沉声道:“不必如何设法,待你神识外放,便能看个清楚。现在撤了大半,只余下不敷二十人,正在埋葬尸首。师弟若焦心赶路,师兄为你摒挡洁净,毫不留后患。”
展长生只得顺他意义,又唤了一声“师兄。”
“为何要叫我分开?”展长生忆起展龙先前示警,只今后抬头,靠在展龙臂弯间,低声问道,“若我走了,你却要如何自保?”
展长生感喟道:“我几乎被你撕成碎片。”
他那残剩三侍卫倒是一语不发,将火伴当场埋葬。最年青的李良无声上前,抱着胡岩风那只海东青悄悄点头。胡岩风抬手,划过它被烧得班驳的黑翎,摆摆手道:“拿去与西门一道埋葬,鬼域路上也好做个伴。”
模糊有压抑抽泣声传来,胡岩风这黑骑营中,同袍间情义深笃,现在一场战事,十去四五,伤亡惨痛,纵使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却也是悲伤到了极处。
胡岩风又自怀中取出一枚玉牌,那玉牌一寸宽两寸长,微泛青光,乃是永昌国师水月真人经心所制,凡人亦能利用的传音玉符。
展长生道:“我本就欠你一命,何况你当初肯救我,难道就是为了此时助你。今后定要谨慎才是。”
铮一声轻响,枪身又裂开一道颀长裂缝,在展永内行中一阵急颤。
展长生不由一愣,“为何……”
展龙低声道:“上古魔龙能力多么刁悍,那血孽发作本就是魔龙怨力反噬,你这点修为,只怕要送命。”
他藏起惭愧心,一面起家,一面低声道:“可有甚么体例窥测塔外,看琼英兵士何时撤退。”
那玉符内青光闪动,化作一缕窜出玉牌,往天涯缓慢飞去。
李良终是年青,眼圈立时红了,却还是咬牙强撑,抱着海东青去了。
二人重新穿戴整齐,先去前院,却见那老雕还是伏在林中未曾挪动,唯有胸口纤细起伏,证明仍一息尚存。
极长工夫,展长生便受不住,展龙待他回神,便强忍着退出。
展龙指尖自他肩头悄悄划过,分外轻柔,“我本觉得此次已是穷途末路,为何闻声你唤师兄,竟如闻天籁,一刹时复苏过来。”
展龙应道:“师弟。”
展长生微微宽裕,却还是低声道:“师……师兄。”
展长生尤记得他将琼英骑士手臂拽断的残暴残像,现在被抓停止臂,骇得神魂欲裂,颤声里已带了哭音,嘶声喊道:“师兄、师兄!莫要伤我!”
展长生将它压在身下,几近埋入泥土当中,嘶声喝道:“师兄!”
他只沉声道:“国师,永昌境内有高阶妖魔出没,明河誓约已破,请速调派仙师助阵。”
他此次却动得极慢,唯恐伤到他半点。展龙行事生涩,展长生也并无半点经历,常常双修都只觉痛苦,不过为各取所需,故而一向忍耐。
这白玉塔限定极多,自那边进,便自那边退。故而只能待那些军士撤退后,再原样现身后,重新赶路。
展长生暗叹一声,忙道:“不必,任他们自行拜别便是。”
他沙哑喊出声时,嘴唇几近触碰到展龙鼻尖,二人鼻息交缠,一个炽热如血池沸腾,一个清冷如灵泉结晶。展龙似有所觉,忽地松开手,不待展长生有所发觉,便轻车熟路扣住他后脑,舌尖已滑进双唇之间。
展长生心不足悸,忧心忡忡,只觉出息祸福难卜,干脆不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