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师兄[第1页/共3页]
展龙手指仍旧轻柔下滑,没入水中,为他揉按后背,几道青紫瘀血平整横行过展长生后背腰身,恰是先前在石阶上摔出的伤痕,“只要记得唤我师兄,我毫不再伤你。”
展龙残存灵力大半要保存来压抑血孽,同胡岩风一战却破钞甚多,一时不查,竟至被血孽反噬,狂性大发。
展长生知他在说血孽之事,固然心中焦心,却也只低声道:“师兄,能快便快些……若迟了回营,恐惹人生疑。”
那玉符内青光闪动,化作一缕窜出玉牌,往天涯缓慢飞去。
四周火焰垂垂燃烧,只留几缕黑烟腾腾袅袅,顷刻间一阵暴风卷过,扬起呛火食灰。
展长生一时又怔然,展龙这般密切和顺,令他各式没法适应,他只得硬开端皮只做不知,“师兄……”
这一声唤得千回百转,情义绵绵,展龙将他拥得紧些,炽热气味洒在颈侧。展长生便觉出了他水中的肢体窜改,正硬硬硌在腿下。
展龙谨慎抬手,理顺他一头乱发,将他打横抱起,二人重入了温泉。那温泉包含些许灵力,正能满足展龙所需。
展长生被他紧紧监禁在怀中,转动不得,后背硌在石阶上更是苦不堪言,却只能一味禁止,尽力共同展龙汲取神泉。
他目光沉凝,谛视虚空。部属们正盘点疆场,长宁守将赵全率兵仓促赶来,目睹得满地骸骨,同关外疆场无疑,不由后背生寒,上前同胡岩风见礼。
展龙两膝分开跪在石阶,一身褴褛衣衫不过几片破布,精赤上身、雄浑长腿到处是伤,血染遍身,呼吸间也带着浓烈血腥滋味。他仿佛有些游移,行动极缓,只是抓住展永内行臂,垂垂用力,喉间降落嗓音仿佛凶兽吐息:“杀……”
他沙哑喊出声时,嘴唇几近触碰到展龙鼻尖,二人鼻息交缠,一个炽热如血池沸腾,一个清冷如灵泉结晶。展龙似有所觉,忽地松开手,不待展长生有所发觉,便轻车熟路扣住他后脑,舌尖已滑进双唇之间。
胡岩风只略一点头,请他协同打扫疆场,救济伤患。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二人粗喘声渐次停下,展龙方才将展长生松开,低头看他神采。
展龙又道:“再唤。”
这白玉塔限定极多,自那边进,便自那边退。故而只能待那些军士撤退后,再原样现身后,重新赶路。
展长生一人一雕滚落进那天井以内,撞得金桂香樟枝条成串折断,沾了一身碎叶。
这一次幸运捡回性命,今后却前路茫茫,不知何时又有灾害。
展长生尤记得他将琼英骑士手臂拽断的残暴残像,现在被抓停止臂,骇得神魂欲裂,颤声里已带了哭音,嘶声喊道:“师兄、师兄!莫要伤我!”
展长生暗叹一声,忙道:“不必,任他们自行拜别便是。”
他那残剩三侍卫倒是一语不发,将火伴当场埋葬。最年青的李良无声上前,抱着胡岩风那只海东青悄悄点头。胡岩风抬手,划过它被烧得班驳的黑翎,摆摆手道:“拿去与西门一道埋葬,鬼域路上也好做个伴。”
展长生不由一愣,“为何……”
展长生感喟道:“我几乎被你撕成碎片。”
胡岩风又自怀中取出一枚玉牌,那玉牌一寸宽两寸长,微泛青光,乃是永昌国师水月真人经心所制,凡人亦能利用的传音玉符。
这一次展长生却于疼痛中觉出几分美好滋味来,一时又是心机庞大,不知如何面对才好。到末端只得自我欣喜,若能少刻苦头,终是件功德。
展龙只刚强道:“再唤。”
展龙扬手,一阵清风罩下,为展长生吹干长发,又沉声道:“不必如何设法,待你神识外放,便能看个清楚。现在撤了大半,只余下不敷二十人,正在埋葬尸首。师弟若焦心赶路,师兄为你摒挡洁净,毫不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