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铁篱营[第2页/共3页]
少倾,门帘一调,便出去一名中年郎中,为展长生疗伤。他左肩重重挨了一击,现在瘀血肿胀皮下,高高隆起。郎中以特制药膏厚厚敷在肩头,再细心包扎。随后叮咛道:“所幸未曾伤到筋骨,这几日细心将养,不成做粗重繁忙之举。”
阿夏开朗笑道:“处变不惊,技艺了得,心机周到,天然入得。”
他现在孑然一身,能陪他追思清河村光阴之人,竟只余展龙。
展长生安坐床头,精赤上身,唯独肩头包扎了细棉布,见了那裁判入内,亦是心平气和拱手,“恕鄙人有伤在身,不能施礼。”
展永内行持长弓,身背鹿皮箭筒,筒中却只剩三支羽箭,皆去除锋利箭头,以布条包裹,并沾了些许石灰。如此一旦射中敌手,便可留下印记,以作判定胜负之用。
此时展龙却再无半分动静。
过了好久,展长生只觉呼吸难继,便作势推他,展龙却得寸进尺,苗条有力手指扣紧展长生后脑,舌头炽热胶葛,另只手已自他后背下滑。
夏元昭含笑道:“阿夏,你自称易容圣手,无人能敌,本日终究栽了跟头。”
徐三宝此时方才华喘吁吁,扛着一杆练习用长枪赶来,恰逢兵士喝彩,他便擦一擦汗,只得将那杆长枪放在地上。
展长生未曾推测那裁判竟默不出声,一时失策,眼角内金光骤闪,仓猝侧身避过。劲风将他左肩蓦地一刮,顿时剧痛炸开,人群亦是轰然惊呼。
这营帐里住了十名流兵,他恐怕轰动旁人,只得冒死哑忍。
阿夏便取出药水滴在一块棉布上,在脸上一通揉搓,三角眼,鼠须,黑痣,尽数脱落,暴露一张年青女子的脸来。乌黑清丽,眉宇间自有一股飒爽豪气,闻谈笑道:“我竟小瞧你了。”
他身后紧跟两名侍从,一人恰是曾在校场呵叱的黑面将领,名叫周翀,另一人倒是其中年文士,肥胖得如一杆青竹,两眼昏浊,仿佛长年睡不醒普通,恰是夏元昭麾下第一智囊朱子道。
世人练习时,他便手持长棍立在一旁,低声又唤:“展龙?”
随后笑道:“这倒是因祸得福,将军叫我将那功法传授全军。摆布我本日也练不胜利,不如随我学一学。”
那鼠须男人眉头微皱,已拔出佩剑充作镜子,映照脸上,仔细心细寻觅马脚,“竟、竟有这等事?”
展长生方才站起家,那易容的鼠须裁判已忿忿挤上前来,两指扯住一缕髯毛,怒道:“竟敢诈我?这髯毛清楚粘得安稳,若不消特制药水浸泡,便是假装三五日也不会脱落!”此时却已换成了女子的声音。
展长生却反倒沉着下来,只安抚几句同袍,叫世人不成冒昧,又拜托李阿牛妥当保管烧火棍,便随两名亲兵离了擂台。
擂台比武之时,阿夏接住长棍验看,展长生便突然闻声展龙嗓音在识海中响起,隐含一丝肝火,“竟将我随便交予女子之手,待他日化形,决不饶你!”
展长生合目安睡时,却俄然被人堵住唇齿。
廖启的火伴仓猝突入擂台中,搀扶他吃紧退下,寻军医去了。
展长生回营后,便被一众同袍包抄,嘘寒问暖,李阿牛则将他那宝贝枪杆奉上来。
一言既出,群情激愤,十五营兵士将展长生视作一营的高傲,如何肯任人磋磨,纷繁出言辩白。李阿牛更是大声道:“那石灰粉本是箭头自带,又岂是展长生用心为之?更何况先前已击中敌手,若非裁判不公,又何至于引来前面的费事?”
展长生只足底一动,便侧身避开锤击。身形快如鬼怪,轻若鹤羽,足下用力,仿佛用了缩地成寸之术,不过半息工夫,便已窜至擂台另一头。旋即反手取一支箭矢,拉弓搭箭,回身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