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会[第1页/共3页]

合德变瘦了。两年前，她脸上另有些婴儿肥，现在一点都没有了，神采惨白，眼窝陷出来，眼睛却灼灼有神，让薄子夏莫名又惊骇起来。

“不必怕。”合德说着，走到案前，往莲花形状的油灯中又添了些油，“起码是今晚，你不消惊骇。”

“嗯，锁住你的。”合德笑得更加高兴，眼睛弯成了新月，“都是为了你呢，姐姐。”

这座伽蓝寺所供奉的是梵天四周佛。不知何故，寺中一个主持都没有，不闻诵经佛号，只要油灯燃烧时纤细的声响，混着内里的风雨声。合德走到神像前跪下，双手合十，深深躬下身去，念念有词。薄子夏谛听，她说的都是梵文。

她走上桥，合德已经迎了过来，将伞举在薄子夏的头顶。雨声淅沥，敲打着伞面，声音听起来有些莫名难过。十月气候已经颇冷，合德竟穿了件露臂窄肩，很有外族风情的衣服。两人隔得很近，仿佛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这回，薄子夏终究能好好地打量合德了。

“姐姐，你刚才不是问我，这个手镯是甚么吗？”合德从手腕上摘动手镯，叮叮铛铛作响的一大串，“我现在奉告你，这是钥匙。不是一把钥匙，是一串。”

薄子夏拿起手镯一看，公然是很多又薄又尖的金属片，边沿是锯齿形状。

“我一向居住在这里。”合德说道，扑灭了桌上摆放的烛台，“姐姐，请坐吧。”

公然，天空已经亮了一些，泛出红色来。不知不觉，薄子夏竟在这梵刹中过了夜。合德提着灯往殿后配房走去，每走一步，风灯的光就暗了一些，走不过十几步，就已经看不到亮光了。薄子夏追畴昔，空荡荡的大殿，看不到半小我影。

薄子夏拔剑出鞘，指向合德：“让我走。”

十月十五日夜，本当是月圆之夜，不料当晚却阴云密布，夜空中不见星月，看来是要下雨了。薄子夏天还未黑就悄悄溜下山，走到桥下时，雨堪堪落下来，街上的几个行人也都缓慢地往家跑，一时桥上桥下皆空空荡荡。她帮手忙脚乱地解下背着的箬笠戴在头上，俄然有人在桥上唤她：“姐姐，到伞下避雨吧。”

合德笑起来，转了转伞，水珠向四周飞溅：“姐姐，我带你去一个处所。”

合德牵薄子夏的手走了出来。薄子夏心中发急更炽，脚步也慢了下来。合德转过甚笑：“姐姐，你惊骇了呀。”

两小我沿城中一条长长的巷子走着，雨水从两边房檐上落下来。恍若一年前，两人并肩走在城中的路上一样。

“这一年来，你都是住在城中的寺庙中。”薄子夏叹口气，“当时你出走后，我找你找了半月不足，你也不肯出来与我相见。”

“厉鬼道主未曾怪你，你就不再找我了，连探听也未曾探听过一回。”合德说，桌上蜡烛的火焰不知为何变成了幽绿色，和着窗外雨声，阴沉森的。

“钥匙。”合德也没有多说，只牵着薄子夏走入侧边配房中。

“到了。”合德愣住了脚步，面前是座寺庙。夜色已经全然落了下来，只要庙门前吊挂的红灯笼幽幽亮着。

“合德，别闹了！”薄子夏一把推开了合德，合德踉跄了几步，站定后，就怔怔望着她。薄子夏将乱了的刘海一拨，拢了拢衣衿，大步走出房门，及至到了走廊，几近是一起小跑冲到了正殿。她的手一向在颤抖，不晓得是气愤还是惊骇。

合德低头看着薄子夏，伏下身去，将脸贴在薄子夏心口，像是在汲取薄子夏身上统统的暖和普通。薄子夏不由发急了起来。

薄子夏返回正殿内，进退两难。她明白本身这是碰上了鬼打墙，但对此地不熟，一时半刻也没有体例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