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岂可畏冰雪而不前?[第2页/共4页]
“但是师父……”
等了一会儿,寺中并无动静。玄奘心想,看来,木叉毱多是真的不想再见我了。
“是啊,再住一段时候吧。归正也不急在一时,何必在冰天雪地里拿本身的性命开打趣呢?”
悟空当即跪了下来,“咚”地一声,就是一记响头。
“国师这些日子身材不适,”那和尚回道,随即又奇特地看着玄奘,“法师佛法高深,本寺高低大家佩服,就连国师也不是法师的敌手。不知法师还来做甚么?”
这句话一说,中年和尚佩服不已。阿奢理儿寺毕竟是龟兹第一大寺,寺中僧众多数学问高深,也由衷地佩服有学问的人,更何况玄奘一向态度谦恭,并无涓滴的倨傲之色。
那和尚当即说道:“法师请稍候,待弟子出来禀报。”
“伊塔,”玄奘轻叹道,“你若真能看破‘人缘’二字,便知顺其天然,凡事不认命,也不强求。须知人间万物总难全,明白了这个事理,也算是一种福分了。你说是不是?”
“不敢。”玄奘合掌道。
“大师乃龟兹国师,又在佛国天竺游学多年,玄奘深感佩服,如何不敢当?”玄奘说到这里,又叹道,“至于辩论,本是笔墨游戏,指月之指,大师年龄已高,一次失利不敷为怪,又何必如此?”
玄奘一时无语,内心却想:照这么说,在天竺,辩论竟是一件极其伤害乃至残暴的事情了?
多年来,木叉毱多已经风俗于佛门各家数间的相互争论,而这类争论中又碜杂了太多佛法以外的东西,使得本身不知不觉就健忘了本源。这个天下上究竟另有多少佛门弟子,是像面前这个年青人一样,摒弃统统好处、纷争,果断地固执于学问本身呢?
木叉毱多黯然点头:“失利就是失利,怎能说不敷为怪?”
“太好了!”道通鼓掌道,“我们能够持续玩捉迷藏了。”
可贵一个大好天,龟兹人都从屋里走了出来,家家户户都在忙活着扫雪。因为都是土砌的房屋,如不将积雪打扫洁净,气候一转暖,熔化后的雪水浸泡墙壁,就有坍塌的伤害。扫雪的人呵出的热气雾普通环绕着脖颈四周,稍倾即在毛发上固结成一层白霜,与冻得通红的鼻尖、双耳相映成趣。
听了这话,道缘的神采更加惨白,颤声说道:“师父,我们……别急着走吧?”
安归哈哈大笑:“这下道诚师父想赖也赖不掉了。”
“你疯了吗?!”伊塔急道,“这冰天雪地的,山上如何行走?”
“好吧好吧,”道诚苦着脸道,“归正我们在龟兹还要呆上一阵,就随便教他几招好了。”
正想着,寺门又开了,那位中年和尚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法师请。”
“可不是吗?”道缘浑身颤栗地说道,“这里的风的确就跟针一样,不管我穿多少层毡衣都被它扎透,仿佛要一向扎到我的内心一样。”
尚未踏进昭怙厘寺,先听到一阵婉转的箜篌之声,玄奘心中一喜——索戈来了!
难怪木叉毱多对本身的态度窜改如此之大!也难怪别的和尚对木叉毱多的态度窜改并没有感到有甚么不当,反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明显,龟兹人对待辩经的态度,虽不及天竺那般极度,却也受了极重的影响。
木叉毱多又说道:“法师年纪悄悄,佛法高深,老衲极其佩服。当日劝法师勿要往西,也是担忧法师说话不通,不能适应天竺狠恶的辩经,徒然送了性命,是以才但愿留法师在龟兹习经。现在看来,老衲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