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岂可畏冰雪而不前？[第1页/共4页]

“伊塔，”玄奘轻叹道，“你若真能看破‘人缘’二字，便知顺其天然，凡事不认命，也不强求。须知人间万物总难全，明白了这个事理，也算是一种福分了。你说是不是？”

玄奘安静地看着这个楼兰女子，一字一句地说道：“玄奘既为寻求聪明之树而来，又岂可畏冰雪而不前？”

伊塔提出了那样的要求，一颗心当即安静下来，她诚心肠说道：“师父，伊塔能够皈依在师父门下，也算可贵的缘份。佛家讲人缘，中原也有‘有缘千里来相会’如许的话，就让伊塔陪师父再走一程吧。”

这句话一说，中年和尚佩服不已。阿奢理儿寺毕竟是龟兹第一大寺，寺中僧众多数学问高深，也由衷地佩服有学问的人，更何况玄奘一向态度谦恭，并无涓滴的倨傲之色。

“非也，”玄奘道，“玄奘只是但愿能够从各个角度，更全面地体味佛法。玄奘不喜好大师将大乘瑜伽宗的典范称为邪书，绝非对阿毗达摩有甚么不好的印象。大师，佛法就像是一根金拐杖，即便被折成了十八段，每一段仍然是纯金的。为甚么要厚此薄彼呢？”

雪后的龟兹，氛围清爽而又冷冽。银装素裹之下，住民区青烟袅袅。乌鸦黑压压地蹲在远处光秃秃的树枝上，仿佛仍在甜睡未醒，而一群群的麻雀却在草堆上、屋前起起落落，寻觅着草籽和残羹饭粒。

正愁闷间，远处又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玄奘没有转头，他很熟谙这蹄声，晓得是谁来了。

另有这等事？玄奘不由呆住了，波颇大师当年可没有跟他提过这个。

“好，好，快快起来，”玄奘将其搀起，赞叹道，“想不到悟空小小年纪，箜篌也吹得这么好。”

安归哈哈大笑：“这下道诚师父想赖也赖不掉了。”

正想着，寺门又开了，那位中年和尚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法师请。”

“好吧好吧，”道诚苦着脸道，“归正我们在龟兹还要呆上一阵，就随便教他几招好了。”

木叉毱多感到不悦：“这就是法师轻视说统统有部的实际，却还要学习并传播的来由吗？为了鼓吹大乘瑜伽学说？”

悟空当即跪了下来，“咚”地一声，就是一记响头。

“多谢大师提示，玄奘感激不尽。”

“不可啊法师！大雪封山，一旦陷在雪地里，那可真是叫每天不该，呼地地不灵啊！”

木叉毱多黯然点头：“失利就是失利，怎能说不敷为怪？”

难怪木叉毱多对本身的态度窜改如此之大！也难怪别的和尚对木叉毱多的态度窜改并没有感到有甚么不当，反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明显，龟兹人对待辩经的态度，虽不及天竺那般极度，却也受了极重的影响。

固然天上出了太阳，但西北风仍很微弱、凄厉，它们卷起地上那些沙尘般的雪粒子，打在脸上，刀割般的刺痛。

木叉毱多从速说道：“这如何敢当？”

玄奘去找木叉鞠多，除了想体味一些印度的环境，首要还是为了学习天竺“声明学”以及阿毗达摩典范，而木叉毱多在这方面确切有独到之处，这一究竟并不会因为一场辩论的失利而窜改。

木叉毱多又说道：“法师年纪悄悄，佛法高深，老衲极其佩服。当日劝法师勿要往西，也是担忧法师说话不通，不能适应天竺狠恶的辩经，徒然送了性命，是以才但愿留法师在龟兹习经。现在看来，老衲是多虑了。”

“法师既然醉心于大乘瑜伽学说，又说《俱舍》、《杂心》、《婆娑》等典范理疏言浅非究竟说，那么为何还要来学习说统统有部的典范呢？”木叉毱多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