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豪雨白衣[第1页/共4页]
白衣女子双目圆睁,瞪着他看了半晌,方定定隧道:“你此次又是安知?”
道人年纪并不大,决计没超越三十,手上持的长幡上毫无新意地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字,明显是个算命的。一身道服是少见的素白,显得不那么吉利,想来买卖也好不到那里去,但茶棚的仆人仿佛熟谙他,见到他,打了个号召:“道长又来了?”
“你是甚么人?怎会晓得泠音门?”女子面色严厉,语声隐含威胁之意。
他便干脆将他裤腿扯下来裹缠他伤口,末端,那恶棍仍然在嚎,倒是声气弱了些。
羽士见她神采,便道:“我不会又猜对了?”
话音刚落,却见那恶棍不知怎的,哎哟一声跌到了地上。看不出是撞到了还是如何,他捂着小腿,竟痛到打起滚来。世人初时还是惊诧,但随即却都只感一阵惧意涌出:他的右小腿上垂垂排泄片血来――究竟是热天,裤子薄弱,未几时全部小腿上都已红了。世人听他一下子嚎得惨痛,都觉头皮发麻;而看那女子,却仍似浑然无觉普通,淡淡然顾自喝着茶。
见女子不答,他略感难堪,待茶家倒了水,又道:“大雨天的,是该喝口热水,谨慎着了凉――这身衣服要不要换一换?”
他说着,目光也转去那被留在原座的背囊上,俄然仿佛呆了一下,喃喃道:“莫非你是……泠音门的人?”
“他要霉运当头,恐就是要老子揍一顿吧?”那路见不平的茶客见他已经伸手要去摸女子下巴,不由握拳。
女子嘲笑。“本来道长也晓得各走各路,不该胡乱砸人场子。”
女子长身站起,手上没看出较着的行动,但弦已倏然消逝。“明天便先放过你。”她进步些声音,随即又放低:“但你说的,也并不全对。”
“不是因为琴弦,是因为你的指甲。”羽士道。
此人正没好气,便将桌子一拍,立起家。“你这女人莫不是聋子,休要不识汲引!”
围观世人的弦却仍紧绷着,全部茶棚间还是连呼吸都谨慎翼翼,不知过了多久,氛围才败坏些,说话的人多了起来。
她也是一身红色,角落里的羽士便多看了她几眼。女子被雨淋得不轻,就算有那背囊遮护,也几近是透湿,衣衫已紧紧贴在了身上。茶仆人不敢多看,只将壶交予了自家女人,道:“去,去给她添个茶。”
羽士闻言倒是一笑。“有买卖上门,岂有不接之理。女人请坐。”
但劈面那人早已吓得站起,结巴道:“我不算了,不算了,这便走……”
“早就没有七方琴了。”女子道。“琴身二十几年前就已破半,分为两边二十五弦,我自小所习,最大也不过二十五弦;五十弦琴,哼,说来我还不如尊师,连那琴音都没听过,遑论弹奏。”
但他本身感觉出来,弦上有些松了,正如内里这渐亮起来的天。疾风骤雨已然畴昔,女子的敌意明显也有些摆荡。
羽士无法道:“那烦请女人将生辰八字告知,不要说三件,三十件都能说得出来。”
还是羽士先站了起来,走去将那恶棍小腿上裤子卷起。“你嚎个甚么。”他说道,“不早点止了血,恐霉运更大。”
“学艺未精,只能挑有掌控的了。”
“泠音门……很奇特么?”羽士反问,“我曾听我师父提及过,说他有幸听得泠音门一名大师吹奏五十弦琴‘七方’,那琴音实是世上最不成思议之音。刚才说到你习琴,我便想你应会随身携了乐器,但看那背囊庞大,我便思及那名叫七方的琴,以是便有此猜想。”
话未说完,贰心中俄然一惊,下认识伸手便向侧一抓,一股裂肤剧痛顿时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