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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就着后视镜看了眼身后。

一面列不完，她翻到正面，刚要下笔，却微微定神，细心地看了眼这张名片。

在荒凉里找一个丢失方向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逃票？”曲一弦还没吱声，旁听的袁野先炸了：“为了这么点票钱，连命都不要了？”

解缆前，她计算了一下油量和行驶路程，边给卫星电话充电，边给袁野发了条短信：“我沿玉门关往西搜索，油量只够支撑五百千米，日落之前需补给。”

他只晓得西北环线有个曲爷……

仅隔数米远的国道，是用压土机推平压实的土路。这条狭小的双向车道因挤了很多运料运送的挂车，延绵堵了数千米。

玉门关这小方盘城前有个观景台，观景台建在坡地上，肉眼可见火线有一片草甸和池沼地。

星辉救济队在西北环线上素有赫赫威名，这几年共同警方参与过无数起大大小小的救济。队徽的提高度，即便是刚抽芽的三岁小孩也熟谙。

还没等她回想回想，车窗被人咣咣拍了两下，布了一层细黄沙的车窗立即留下了一个丰富的掌印。

瞧着……怪眼熟的。

得，还得算一笔洗车费。

而雅丹妖怪城位于河谷西侧，约五十千米路程。

老练！

她的声线冷肃，袁野一静，一时哑了声。

第一章

足迹不像车辙印，清楚深切，一时半会风沙袒护不了。

袁野被噎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不肯定起来：“不至于吧……”这些人脑筋里装得都是些甚么啊？

曲一弦没吭声，只翻了个明白眼。

“敦煌的旅游景点跟没见过钱一样，我哪有甚么内部渠道能够订票。我就说能够帮他联络观光社，打个九折。他嫌贵，筹算绕过景点的检票口，逃票出来。加上路上又堵车，快到玉门关时，他就下车沿国道走了。我最后接到他电话，他说没水了，荒凉里辨不清方向，迷了路。等我报完警再给他打电话时，他手机已经关机了，我估摸着是电量耗尽了……”

曲一弦双眸一眯，坐正了些：“甚么时候的事？”

正值中午，阳光最烈的时候。

一旦他从这里开端偏离方向，那便很难再寻到他的踪迹。

后车屁股扬了一地的黄沙烟尘，这片沙障身后只模糊可见仍转动不得的车流，挤了长长一起。

哨声锋利，隔着扇车窗也清楚可闻。

曲一弦不置可否。

荒凉的绝顶朦昏黄胧的，似有一片绿洲覆盖。

曲一弦倾身，从副驾的暗格里摸出星辉救济队的事情牌，边揿下车窗边语速极快地说道：“许三在你边上不，你让他接电话。”

那端似考虑了几秒，声音俄然抬高：“许三本来分歧意，但他一开出租车的，也没权力不让客人下车啊。不过到底没放得下心，他就给那客人留了一个电话，让有事立即给他打电话。就刚才吧……”

说到救济，袁野重新接回了通话：“那我问问队里另有谁在玉门关四周的。”

她笔尖一顿，嫌弃地瞥了眼车窗外纷壤的黄沙。

不等曲一弦发作，袁野跟烫手似的从速把手机递给许三：“快快快别迟误闲事，给咱的‘五年高考三年摹拟’讲讲到底如何回事。”

他抬眼，又细心审度了曲一弦几眼，舔了舔唇，问：“你是环线上带队的？”

等话落，她拉上手刹，顺着车窗半探出身，冲追上来的交通管束员扬了扬手里的事情牌：“徒弟，时候紧急，相互了解啊。”

满目戈壁戈壁。

因修路，野生骆驼庇护区以南至玉门关汉长城遗址的整条线上，沙尘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