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热意[第2页/共2页]

周乙对他们私语了几句，地痞们纷繁答允点头，走了。

“爹爹是铁匠。”

毯子微微高了一点。

“周爷，有甚么叮咛？”

浅灵用铜勺把膏子刮出来，装进瓷瓶里，每次只取小半勺兑水，齐天麟都能苦得把胃水都差点吐出来。

她重新拿了条软巾，把齐天麟四肢都掠过一遍，却听齐天麟又喊：“浅浅，我难受。”

浅灵帮他揩掉脖子上的汗：“是。”

“大夫和铁匠呀，真好！”齐天麟持续问，“他们在哪呀？”

齐天麟现在的脸比火还红，眉心的朱砂痣愈发素净，头发湿得能拧出水来。因手脚都被浅灵刺了穴位动不了，更加像条离了水的鱼，徒劳地翻滚，俊朗的双眸漾满晶晶水光。

“说甚么呢。”

解毒药剂在烹煮，齐天麟这头也没闲着，喝了三日药后，浅灵给他行了一回针。

德叔办事很快，不过两日的工夫，浅灵要的几样药材就由一个叫卖的货郎奉上了门。

齐天麟盯着她，眼里出现心疼。

“浅浅，我好热，好难受，你拿冷水浇我好不好……”

药材家中都有，浅灵抓了几副，并婉拒了周乙的药钱。

周乙走到窗边往里瞧，只见男人从身后抱住了浅灵，头歪在一侧，二人身形密切非常。

他一个小小衙差，本无攀折云端月的心，只是那明月恰好落在了荜门委巷当中。

“我有个大哥，他是阿爹的养子；有个师姐，是我娘的徒儿；另有个小侄儿，他是大哥和师姐的孩子。不过，他们都没了。”

“那岳父呢？”

大铜锅里，药汤熬稠了又添水，添水后又熬稠，直到满满一锅药材熬成了一小团，水也熬干，锅底只剩下薄薄一层麦芽糖样儿的棕玄色膏子。

因是夜里，陈小娥几个都睡了，浅灵干脆连门一道敞开，拿了把葵扇坐在床边，一行扇风，一行给齐天麟揩汗。

浅灵则早早备好了几口铜锅，一大三小，日夜不分地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