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造化[第2页/共2页]
他一咬牙,就又跑了归去。
董承风笑了:“说是养老送终,可他一身操琴的本领,和身后的东西都给了我,让我少吃多少苦!”
董承风掀起眼皮看她,意味深长道:“他就是金陵人,家在乌衣巷,姓王。”
他说人间最繁华的处所,莫过江南;江南最繁华的,莫过金陵府的秦淮河,承风啊,你就去那秦淮河上耍一耍吧!”
酒顺着喉咙往下贱,所到之处很快窜起一团火苗,烫得他五脏六腑都熨帖了。
“厥后我师父生了病,吃了两年的药也没见好,有一天午后,他说想操琴,我就把他扶到院里。”
“靠给朱紫操琴,说白了和琴伎也没甚么辨别,就是卖艺挣钱,看着挺高雅的,实际上也是朱紫手中的玩物。”
“你得经历事儿,酸甜苦辣、悲欢聚散都得尝一遍,曲子里才会有情。有了情,才称得上琴师,不然就是个操琴的。
董承风嘲笑:“跟了几年,朱紫玩腻了,就把我师父给一脚给踹了,回到家中,正碰上他最小的妹子嫁人。
师徒二人在深山里,三间石屋,安温馨静的过了十几年后,他长大了,师父也老了。
“我师父出世在一个世家,在他出世前,家道早八百年就不可了,可家里还摆着世家贵族的谱儿,端方贼多。
晏三合:“你师父把你当亲儿子待。”
这诗说的晋代两大朱门王氏一族、谢氏一族的沧海剧变。
停顿一会,他又补了一句:
“畴前的事情都忘了,就记得在草原上撒了风的玩,爹长甚么样,娘长甚么样,几个哥哥长甚么样,十足忘了。”
董承风端倪低垂:“倒是我师父,一闭眼,他的脸就在我面前,一刻也难忘。”
晏三合也嘲笑:“这应了一句老话:狗不能喂太饱,人不能对太好。”
“用我师父的话说,亲爹娘、亲兄弟的肚子里也都是算计,感觉舒畅了,就多到处;感觉不舒畅,就离远点,谁离了谁都能活。”
“算命的说我师父平生有三劫,一劫为家,一劫为情,一劫为徒,都他妈的算准了。”
“我师父说,一个好的琴师是必然要在尘凡俗世里摸爬滚打的,在深山里只能练练琴技。”
他父母很早就死了,他是宗子长孙,为了养家糊口才做了琴师。可家里人一边花招他赚来的银子,一边又嫌弃他做琴师给家里人丢脸。”
晏三合立即从本身的情感中摆脱出来,“为甚么?”
他跪了三天三夜,才跪得师父心软。
晏三合:“然后你就去了金陵?”
晏三合不晓得该说甚么好。
师父打他的次数越来越少,脸上的笑越来越多,每天夜时,还端来一盆热水,让他把手泡到热水里。
好笑不成笑啊?
晏三合忍不住又仔细心细细打量起董承风,半晌,道:“你当真好造化。”
“对了,去金陵府是我师父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