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第1页/共3页]

三个大汉虽不认得谢缜，却认得恒国公府的气度，当下哀告道：“回大人，我等确切是受罗大人的教唆，求大人开恩！”

这个他天然是指谢缜了。

大雨过后的山路犹为湿滑，从庙门到停了马匹的处所另有一段间隔，陶从时和韩玠自是不怕，谢璇倒是个娇贵的小女人，就着那湿滑的台阶走了两步，跌跌撞撞。

陶氏的眼泪刷刷的落在桌面上冲淡血迹，谢璇咬死了嘴唇忍住哽咽。

谢缜心下一惊，“璇璇她如何了？”

一伙人到了谢府门口的时候已是申时二刻。

到得山腰，陶从时带着谢璇骑马，韩玠自骑一匹，那三个大汉却没得骑，因而又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下山，到农户里雇了辆拉柴禾的粗陋马车，三人捆作一团扔在车厢，一起颠簸回城。

陶氏霍然起家，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是说……真的？”

如许的指责太狠厉，陶氏身子一晃，抚着桌沿，神采已是惨白，“璇璇……”

“是罗雄？”谢缜不成置信，扭头看向那三个大汉，“是罗雄教唆的？”

陶从时的到来本就叫人觉对劲外，待见到韩玠身后那三个身负有伤的男人时，谢缜内心便是格登一声，忙看女儿。幸亏女儿衣衫严整，神采如常，倒是没甚么非常，这才放心道：“舅兄可贵赏光，先请喝茶。”

满满的痛恨委曲落入耳中，陶氏转头擦拭眼角，低声反复，“是我对不住你们。”

“等雨停了就归去。”陶从时低头看着她，瞧见了面庞上的泪痕，又看一眼静室，问道：“如何样？”

那样艰巨痛苦的十个月啊，陶氏必定也是熬了无数个日夜才生下她和谢澹，血脉相连、性命相通，她内心莫非就没有半点沉沦吗？她到底是有多狠心、多断交、多恨谢缜，才会扔下襁褓里的孩子？她现在这幅模样，是悔怨吗？还是，只是怜悯？

过未几时，谢缜仓促赶来，将世人迎到厅上。

谢璇却打断了她，“上回他在书院里被人欺负，胳膊折了，脸也被抓破了，最可骇的是他们还打他的头。你恐怕想不到，有人公开里做手脚，想把他变成傻子！他才十岁，哪能受得住这些！另有明天，我前脚才跟着娘舅走了，我们的夫人和二夫人后脚就合计着要杀我！”

谢璇咬了咬唇，“感谢玉玠哥哥，我本身能走。”

陶从时冲她点了点头，是道别的意义。那边陶氏紧跟着追了两步，又仿佛发觉甚么，自嘲的一笑，呆站了半晌，转而往三清殿里去了。

谢璇别开目光，淡声道：“生了我们的人都不要我们，别人又如何会上心？从老夫人到夫人，谁不是拿我们当眼中钉？夫人进门就带着女儿，厥后还生了儿子，他们都是有母亲珍惜的人，天然比我们更会讨父亲的欢心。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不晓得么？”

——如果换作她，跟一个曾叛变了豪情的男人重修旧好，恐怕会跟吞了苍蝇差未几。

桌面上残留着一丝血迹，像是来自陶氏的掌心。

“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人常说生恩大过天，你的原则也有你的事理，但是……”谢璇喉头哽咽，前面的话再难说出。垂垂的听到陶氏低声的抽泣，她转过甚去，就见陶氏死死咬着牙关抬头看藻井，眼泪却像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

“骗你做甚么？”谢璇冷然看着她，想起宿世谢澹那痴傻的模样来，怨怼的话脱口而出，“真的，我经常想，既然你不要我们，不肯意养我们，当初何不在襁褓里就掐死我和澹儿，免得让澹儿受那些痛苦！”

徐行退到门口，谢璇擦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