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第1页/共3页]
韩玠自是承诺,又寻了个屋舍住下,等他舅甥二人办事。
陶氏强忍着眼角澎湃的酸楚发热,接过茶壶给谢璇倒了茶,“别特长举杯子,谨慎烫着。”——谢璇刚才心不在焉,冲茶时用的是热气腾腾的沸水。
门帘子掀起来,一只穿戴青布鞋的脚跨进门槛,上头是绣着八卦的道袍,继而伸入一只素手。谢璇只感觉喉咙里又干又紧,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门口,终究看到有人探头出去——
陶从时发明了外甥女的严峻,便走到她身边,手掌按在她的肩头,欣喜道:“就只是看看长相,说两句话,没事的。”但是毕竟也等候着母女二人的会晤,内心不免也严峻些。
两人坐在静室里渐渐喝茶,相对无言的时候,谢璇内心就又思路翻飞起来。她自出世就没见过陶氏,但前一世支离破裂,委曲受伤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念叨过陶氏,或痛恨、或委曲,现在猜想她的容颜时,心跳便忍不住的快起来。
到了晌午的时候气候愈发阴沉,竟是山雨欲来的架式。
“不好。”谢璇直截了当,转头看陶氏时,声音中带着冷酷的怨意,“没有娘的孩子,哪有过得好的?”
那是她曾经耿耿于怀、至死未解的痛恨,原觉得这痛恨会像陈年的酒酿般发酵,在启封时用浓烈的酒气呛得人掉泪,但是真的见到了,才发明内心早已没有那么多的情感了。
谢璇两手绞着衣衿,也不知该说些甚么。
如同一个执念破去,反而感觉一身轻松。
“我在内里等着。”陶从时点头,看了陶氏一眼,掀帘出去。在内里见着孑然独立的韩玠时,他愣了一瞬,随即仿若无事的走开,到中间的竹椅上坐着。
“这事不能善罢甘休。”韩玠冷声,畴昔将那三名大汉的腰间令牌搜到手中,又自怀中取出一段细索将三人绑在一处,叮咛道:“诚恳跟我走,若敢耍滑头,取你百口性命!”
她见着陶从时的时候神采如常,待目光下移见到谢璇,顿时僵住了。
因而敏捷找上了罗雄,叫罗雄安排人手把她置于死地,到时候不但除了眼中钉,还能把暗害谢家六女人的罪名安在陶从时的头上,斩断谢珺、谢澹跟陶家的交谊,可真是一箭双雕!
谢璇也一错不错的看着她,料想中的各式滋味顷刻间涌上心头又悄悄散去,谢璇看着这张隐然与本身有几分神似的脸庞,感觉非常陌生。
谢璇乃至恨恨的想过,如果生而不养,当初陶氏何不在襁褓里就掐死她?
韩玠牵着谢璇走了两步,谢璇一则裙子累坠,再则身上裹了韩玠长长的披风,走路间不时挂到地上的树枝乱石,走得跌跌撞撞。她便想将披风脱下来还归去,谁晓得手还没触到呢,韩玠俄然俯身,再度将她抱在怀里。
自出世起就分离了没见过面,谢璇对陶氏并没有甚么豪情,如果有,那也更多的是怨。这个女人生下了她,却半点都没有尽过身为母亲的任务,任由姐弟三人在罗氏部下受委曲,任由谢澹被人害得痴傻,任由她在靖宁侯府挣扎堕泪,却没有半点来自母亲的珍惜。
谢珺悄悄咬牙握拳,起家怒道:“可爱!”
陶氏紧握的拳头藏在广大的道袍中,掌心被指甲掐破了也浑然不觉,她深吸了口气,用了很大的力量才让本身勉强平静,问道:“你姐姐和弟弟,他们都好吗?”
韩玠本就苗条高大,那披风裹在谢璇的身上,便格外广大累坠,山间的风将披风鼓起来,宽广中裹着纤秀的身材,似要乘风归去。
静室里只剩下母女两人相对,谢璇像是没事人一样,回身到桌边冲好茶,倒了一杯给陶氏放在桌上,道:“你也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