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画诱(二)[第1页/共2页]
见他一脸沉肃,寥寥数语逗趣倒是令人忍俊不由,我这时才慌得赔罪存候,偶然冲犯倒是伤了他,心下不免有几分错愕。
只是我的绣鞋已是脱手而出,惊得我一声叫“啊!”倒是没法罢手,奔至门口的冰绡更是难以止步,一头扎去那人怀里,被顶得颠仆坐地,而我抛出的那粉红色快意莲花绣鞋,恰是铛铛正正的敲在他头上,落下。一头盗汗已涔涔,刹时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周怀铭,如何这般偶合,竟然是他,恰好还是现在出去,挨了我一绣鞋。
对峙红烛,隔桌而望,红烛腾跃的光影洒在脸颊上,晕出一层淡淡温和的光,刻画得眉眼都如此的清楚,温和了威棱的线条,人儿如玉。我含了几分羞怯避开他的眸光,那眸光也淡去几分锋利,添了些温情似水,垂垂的,他走近我,挨近……
那份娇羞,淡淡的暗笑,发自心底的甜意,我的画儿,他的心。
云雨巫山枉断肠,不羡金鳞羡鸳鸯。
悄悄的,我沉吟,笑容凝在脸颊,回味那曾经,他身上淡淡兰草清气,他的狠恶,他的温情……
我慌得扭身挣扎,他却玉树倾倒,紧紧压下,深深吻着我,分分寸寸,那炙热的唇停在我心口,似在聆听我的心跳,咚咚咚咚~一声声,一下下,芳华的足步,就如此道来。
“蜜斯,画儿,呈与姑爷了。”她懊丧地说。
深吻,死力和顺却仍掩不住那分霸道,他摞开我的衣衿分去摆布,呈暴露紧抱的香肩。
他悄悄地凑在我面前,那深镌的端倪如此清楚,仿佛深潭,吸我进入。炽热的唇如火,在我樱唇上轻点,凝睇我半晌,又深深吻下。我无从顺从,怀了那分惊,那份猎奇,随他而去。
身子放躺在锦帐内,我未免有些心神不定,我的初度,就如此托付给面前人。
我抚心自问,甚么才女,甚么高官,都是虚如浮尘,只要面前拥抱的,才是活生生真真的他。我甜甜的笑源自心底,打量他的眼眸也多了几分和顺之意。他微微翻身,却不忘紧紧搂住我的身。
我将头埋去他宽广的胸膛里,羞答答如一朵含蕊初放的花,待他来采摘。
她信口说着,见我难过着玩弄那红烛,俄然“噗嗤”一笑凑来低声道:“冰绡早就看出了。蜜斯,那夜山神庙里,救蜜斯的,就是我们姑爷呢。那双眼睛,又大又亮的,神采逼人,那里有这么目光炯炯的山贼呀?现在蜜斯那截获的玉佩可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蜜斯,你的身子,可也该完璧归赵才是!”她打趣地勾了食指刮脸羞我,恼得我起家追她便打。
我的手,挺在他的下颌,微微的胡茬,刺手不平,喉结高耸着,他宽广的胸膛。
“姑爷他只叮咛放在一旁,看都不看一眼。”冰绡负气地翘起小嘴,嘟哝说,“怕是姑爷记仇,在生蜜斯的气呢。都怪蜜斯,恰好推说甚么身子不便利。这才不过转眼儿,蜜斯又去招惹姑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姑爷他能不恼吗?”
意乱情迷,升天上天,此夜都紧紧随了他去。
“红烛为谁燃?秋色为谁开?这画中的美人儿,轻纱掩面,不知在盼谁?”他呢喃,声音极低,仿佛是位文质彬彬的墨客,那里还是那暴戾的一介武夫?这才是我意中的郎君,梦里拜托此生的人儿。
静夜,我悄悄地仰躺在床上,他拥我在怀中,已经睡去,能听到他微微的鼻息。
我侧眼打量他,手指悄悄摸索着去触摸他的脸颊,颧骨,下颌,一分一寸,他,就是我此生的依托,我的男人。刀光剑影中他单身入敌阵披荆斩棘地救我出险境,寸步难行时,他背负我疾走,为我捏脚正骨;衣衫褴褛狼狈时,那一袭墨色披风悄悄披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