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忆秦娥2[第1页/共2页]
贰心下奇特,遂问:
陈酿叹了口气,毕竟还是行上去。他也不唤她,只缓缓推开了房门。
说罢,他又抬起一双昏黄泪眼望向窗外,只幽幽道:
她垂下眸子,心中被失落与惭愧填满,只叹道:
方楼梯口,他蓦地顿住脚步。一时候,他只将食盒的提绳垂垂紧握,心头又暗自细细喘气。
一旁的账房先生正与掌柜对账。畴前只闻得算盘珠子高低来去之声,本日见掌柜不时发笑,却有些瘆得慌。
掌柜见这账房先生诚恳,只打趣道:
陈酿手中提着绮云斋的点心,跨过门槛,抱拳道:
“到底,还是我欠许姐姐的。”
掌柜遂朝大门边看了几眼,只道:
江宁的天暗得早,房中已是昏昏一片,透过门缝看去,却不见掌灯。
或许,他向来就未曾放下。一向以来,不过是七娘一厢甘心肠鸠占鹊巢。
“当时,酿哥哥若不是接我来,或许,是有机遇护着许姐姐吧?”
他不晓得。
贰内心的结,七娘内心的结,直绞在一处。既无系铃人,也就无所谓解铃之人了。
她亦学着他的模样,自嘲一笑,只道:
他看向七娘,她的心结直教他无能为力,一时四目相对,自是欲语泪先流了。
他自是喜好看热烈的,遂上前迎道:
七娘一怔,瞳孔颤了颤,只跌坐在地。
陈酿垂着眸子,双手攒成拳头,心中堵了一腔心境,只哽在喉头。
“有劳掌柜了。弟弟年幼,调皮得很,不得未几费些心。”
七娘闻着启门之声,身子蓦地一僵,却不言语。
她这是……在祭许道萍!
“酿哥哥,可他们的名册上,是我!许姐姐她,是为了保我才挺身而出!你明不明白!”
这座楼梯不高,十来步也就上去了。可他与七娘之间,隔着许道萍的死,岂是一座楼梯这般轻易?
好不轻易将昨日的账目盘点毕了,账房先生清算一番,便抱起算盘笔墨,吃紧忙忙地告别。
七娘双眼挣得通红,一手抓着地板,一手抓着袍子,只道:
掌柜捏着眼看陈酿,如有所思,只憋笑着嘟哝道:
“这不是你的错。”
眼下,火灿烂着一张小脸,更显得惨白而蕉萃,直教民气疼。
见他自说自话,陈酿方看向他,道:
七娘深深凝睇着陈酿,心下猛地刺痛。
“抱愧。”温馨的屋子中,忽闻得七娘微小的声音,“该死在汴京的阿谁,本来是我。”
七娘闻声一惊,半回过脸来。只见她手中捧着一摞纸钱,鬓边已簪上朵新裁的白花。
“陈小郎君,如许晚才回啊!你可放心,本日我看着你弟弟,连房门也没敢让他出!”
“可不是调皮么!两两折腾得这等倦怠蕉萃,也太不检点了!”
“蓼蓼,人生之事,过了就过了,是由不得假定的。”
“掌柜的,有甚么功德?这一声声笑的!”
七娘还是穿戴小郎君的长袍,发髻却未曾束起,只拿一支素簪子撑着,松松挽在脑后。这些日子,因着女扮男装、颠沛流浪,她自是长日未施脂粉。
“没,没甚么!快归去吧,好生看看你弟弟!”
见他这个模样,掌柜心下正奇特,却见大门以外,陈酿恰返来了。
陈酿闻声,一时怔住了。
“该死的不是萍娘,更不是你!是金人!是南侵大宋,毁我国土的金人!”
陈酿垂下头,愣然望动手中的纸钱,忽自嘲地一笑,道:
账房先生闻言,兀自蹙了蹙眉。他高低打量掌柜几眼,也不说甚么,只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
他怎能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