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半歌声[第3页/共4页]

老张的确已很老了，须发都已斑白，现在正坐在那边，低着头喝面汤，挂在摊头的纸灯笼已被油烟熏得又黑又黄，就像是他的脸。

那是柄一尺多长小短剑，剑锋奇薄，发着青中带蓝的光，这类剑最适女子利用，唐朝最负盛名的女剑客公孙大娘，用的就是这类剑，连大墨客杜甫都曾有一首长歌歌颂她的剑法：“昔有才子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风四娘忍不住笑道：“你欠他酒账么？”

你如果风四娘，你爱不爱他？

萧十一郎望了风四娘一眼，叹了口气，道：“能被清闲侯那样的男人看上，可真不轻易，却不知他要收你做他的第几房小老婆？”

萧十一郎笑道：“如此说来，那柄‘赤霞’现在在那里呢？”

他也并不但愿别人体味，从未替本身筹算过。

风四娘倒是神采稳定，悄悄地看着他，道：“你奇特吗？”

他笑嘻嘻接着道：“你可记得那年十月，气候还热得很，你却穿了件貂裘来见我，固然热得直冒汗，还要硬说本身着了凉，要穿暖些……”

来如雷霆收大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长街的绝顶，有个小小的面摊子。

风四娘咬着牙，喃喃道：“萧十一郎，你也是个鬼，你出来呀！”

萧十一郎道：“你不必皱眉，这里的牛肉面，包你向来没有吃到过。”

门外模糊传来孩子的哭声。

风四娘笑骂道：“放你的屁，你觉得我要在你面前献宝？”

此人长得的确不算漂亮萧洒，但是这双眼睛，这份笑意，却使他看来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野性的吸引力！

风四娘长叹了口气，她永久不晓得甚么时候才有个家，永久不晓得本身的家在那里。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有小我在曼声长吟：“一出阳关三千里，今后萧郎是路人……风四娘呀风四娘，我想你只怕早已忘了我吧？”

“这会是个如何样的男人？”

明月冰盘般高挂在天上，月已圆，人呢？

枕头虽已被甩开，床上的人却已用手挡住了脸。

她记得每次见到萧十一郎时，他嘴里都在低低哼着这不异的曲调，当时，他神情就会变得说不出的萧索。

萧十一郎眨了眨眼睛，笑问道：“但他却将这柄剑送给了你，是么？”

观者如山色懊丧，六合为之久低昂。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风四娘瞪眼道：“莫说这两柄剑，我就算要他的脑袋，他也会双手捧上来的。”

长街寂静。

风四娘冷冷地笑道：“莫非他就不能看上我？我莫非就真的那么老？”

风四娘冒死想板着脸，却还是忍不住又“扑哧”笑了，摇着头道：“幸亏我不常见着你，不然不被你活生机死才怪。”

风四娘的剑却又缓缓落了下来，用眼角瞅着他，道：“你既然这么无能，总该晓得这柄剑的来源吧？”

风四娘望着他，很久很久，才悄悄地叹了口气，道：“江湖中人都说萧十一郎是五百年来脱手最洁净利落，目光最准的悍贼，又有谁晓得萧十一郎只请得起别人吃牛肉面，并且说不定还要赊账。”

他身子从墙上滑下，“扑通”坐到床上，笑着道：“诚恳说，听到你找我，我本来真有点惊骇，我才二十七，就算要结婚，也得找个十五六岁的小女人，像你这类老太婆呀……”

风四娘悄悄感喟了一声，摇着头道：“萧十一郎，你还是没有变，的确连一点也没有变……你还是不折不扣，活脱脱的一个大混蛋。”

公孙大娘固然身在教坊，其剑术之高深，看了这几句诗也可见一斑了，但她身子却很薄弱，用的若非这类短剑，也难如此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