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共4页]

舌尖尝到一丝从何尝过的苦涩，小乞丐舔了舔嘴角，甜滋滋的感受从舌尖传到了心头，他俄然不舍得嚼碎，含着这个圆滚滚、甜丝丝的小玩意儿用力吮了一下，沁民气脾的苦涩传到了四肢百骸。

栗子小哥从铁锅中抄起那粒碎银子揣进怀里，利落地称上二斤糖炒栗子，递给小乞丐：“嘿，你小子是烧了八辈儿的高香，碰到这个小阎王……”

落日落尽西山，大群飞鸟投入林中。小乞丐孤零零地在山道上跋涉，他抬眼往山顶看去，只见远处渐浓的山雾中，一片楼阙檐角若隐若现。

小公子将小乞丐放下，一个鹞子翻身，敏捷地拧腰跃上马背，抬手抓住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腹。

钟意蓦地展开了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床顶，月光从窗户投射出去，在床顶洒下一片清辉。

林中响起野兽的嚎叫，他不敢再走夜路，跑进半山腰破败的山神庙里，用衣袖拂去供桌上厚厚的灰尘，拿出怀里散着余温的纸包，放在桌上慎重翻开，供桌断了一条腿，冷不丁歪向一边，浑圆的小栗子顿时滚了出去。

话音未落，他俄然拍地而起，一把抱住小乞丐，敏捷的身材腾空一个翻身，三枚掷箭钉在了树干上。

“天真！”白衣人一声暴喝，判定弃剑，猛地回身，对着乐无忧一掌推了畴昔，天空顿时仿若下起血雨。

一个血乎乎的肉团呈现在视野中，还在微微抽搐着……

话未说完，人已飞奔至十步以外，矫捷的身材腾空而起，奔腾到华服少年的马背上，二人放声大笑，策马扬鞭，转眼就消逝在视野当中。

“呀！”

俄然一支凄厉的响箭撕破山林的安静，小乞丐猛地瞪大眼睛，仓促奔出破庙，只见山顶火光闪动，杀声震天。

小乞丐心头猛地一揪，放眼望去，心跳快速漏了半拍，只见缠斗的人群中，跟着一道剑光闪过，乐无忧薄弱的身材如同飘絮普通飞了出来，重重摔在树底，震得大树一阵闲逛。

“出去。”

少女羞怯掩唇：“看……看甚么呢？堂主，人家美得都有压力了。”

小乞丐大吃一惊，身材今后一仰，从树上滚落下来，捂着脑袋连滚带爬扑到乐无忧身边：“仇人！仇人！你如何样？”

等明早天一亮就去投风满楼，就算当个扫地的主子，或者当个烧火的伙夫，都没有干系，只要能再见到他，只要能酬谢他的拯救之恩……

马仆人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恰是张扬恣肆的年纪，一身锦衣华服，闻言扬起马鞭对小公子抽去，笑骂：“还不是为了找你？明白日跑来喝花酒，我看你才是皮又痒了，归去，楼里议事。”

“惊骇就闭上眼睛。”乐无忧附在他耳边轻笑一声，俄然拍出绵长的一掌，将小乞丐推到墙角，回身提剑跃进战圈。

秦淮河旧称龙藏浦，时秦始皇冬巡，看此处上空紫气升腾隐有龙气，遂凿方山、断长龙，引龙藏浦入长江以散龙气。

小乞丐壮起胆量，爬上一棵大树，看到风满楼鳞次栉比的楼阁中，几百人正在冒死厮杀，他用力睁大眼睛，烦躁地寻觅着乐无忧的身影，在心头一遍一各处祷告：最好他不在……最好他还没返来……对！他喜好喝花酒，说不定还在金粉楼……

钟意翻开一把彩绘泥金的纸扇，捂在脸上，感喟：“天还没亮，你又有甚么坏动静来打搅本堂主的好梦？”

“嗯？”小公子一愣。

“你竟愿为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