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页/共4页]

钟意蓦地展开了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床顶，月光从窗户投射出去，在床顶洒下一片清辉。

舌尖尝到一丝从何尝过的苦涩，小乞丐舔了舔嘴角，甜滋滋的感受从舌尖传到了心头，他俄然不舍得嚼碎，含着这个圆滚滚、甜丝丝的小玩意儿用力吮了一下，沁民气脾的苦涩传到了四肢百骸。

“没见过比你更美的男孩子了。”

一剑之威，势不成挡。

小乞丐看着他敞亮的眼睛，快速结巴起来：“没……没……啊不……吓……我吓……”

小乞丐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一把揪住乐无忧的前襟，盯着他在月下分外敞亮的眸子：“你会死吗？会死吗？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小乞丐痛苦地闭上眼睛，听到利刃入肉的声音，浑身颤抖，仿佛已经看到乐无忧惨死的模样，眼泪涌了出来，却听一声厉叫：“开阳！”

岸边的金粉楼里，一个白袍金冠的小公子正斜靠在窗边，闲闲地看着歌姬压酒待客，慢悠悠剥出一颗糖炒栗枪弹了起来，伸开嘴巴筹算去接。

“这是甚么？”

林中响起野兽的嚎叫，他不敢再走夜路，跑进半山腰破败的山神庙里，用衣袖拂去供桌上厚厚的灰尘，拿出怀里散着余温的纸包，放在桌上慎重翻开，供桌断了一条腿，冷不丁歪向一边，浑圆的小栗子顿时滚了出去。

“士为知己者死，我心甘甘心，”华服少年伸出尽是血污的手，向他伸去，却在还差几寸的处所猛地愣住，他死死盯着白衣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去死吧！”

玉轮的清辉从林间洒落，照亮庙门方寸之地，小乞丐捡起最后一颗栗子，吹洁净壳上感染的灰尘，又撩起破衣角擦了擦，谨慎翼翼地捏在指间，高举到面前，借着洁白的月光看着它，不由得满心欢乐。

忽而一阵混乱的马蹄声从背后响起，小乞丐一骨碌钻退路边树林，趴在富强的野草中昂首看去，只见蜿蜒的山道上，有十几骑正飞顿时山，为首之人白袍白马，在月下绝尘而来，仿若神仙之姿，背上一柄乌黑古剑，泛着血的光芒。

马儿狂蹿半天，却始终都没把小公子甩下去，反而被紧紧勒住缰绳，打着响鼻温馨下来。

“爷爷的！”小乞丐心头一跳，当即心疼地痛骂。

少女满脸羞怯一扫而尽，亢奋地扑过来大呼：“大事不好啦，赤炎门的门主死啦！”

“哈哈哈，”小公子朗声大笑，拇指一弹，一颗糖炒栗子飞进了小乞丐的嘴里，“来，压压惊。”

小乞丐惨叫一声，蓦地站起家，撒腿往楼后奔去，却见山后绝壁峭壁深不成测，如此滚落下去，即使有铜皮铁骨，也难保全尸。

小乞丐壮起胆量，爬上一棵大树，看到风满楼鳞次栉比的楼阁中，几百人正在冒死厮杀，他用力睁大眼睛，烦躁地寻觅着乐无忧的身影，在心头一遍一各处祷告：最好他不在……最好他还没返来……对！他喜好喝花酒，说不定还在金粉楼……

铁骑吼怒而过，小乞丐钻出来，仰脸看向火光阵阵的风满楼，感觉内心有甚么东西，正挣扎着想要喷涌出来。

忽而一阵惊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小公子一把抓住坠落的栗子仁，探身往楼下扫了一眼，猛地一拍雕栏，飞身出窗。

华服少年抬手握住剑锋，一张嘴，大口的鲜血溢了出来，沙哑的嗓音低声道：“你正邪不分、吵嘴不明、是非混合、不辨忠奸……你底子不配当诛邪剑主。”

不知是否因龙气散尽的原因，现在的秦淮河自金陵蜿蜒而过，氤氲十里，画舫凌波，没有涓滴铁血杀伐之气，反而桨声灯影、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