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章[第2页/共4页]

他死死咬紧牙关，面庞狰狞地望着头顶的虚空：“有朝一日我重返江湖，定要撕破那些伪善嘴脸，斩敌首、灭满门，踏平天下盟，以他们的鲜血祭奠我袍泽在天之灵！”

另一侧，卫先生坐在篝火旁，往火堆里送了一根木料，怔怔地看着火焰，龙王八骏中四人保卫在洞口，其他四人在山洞中看似漫衍狼藉实则摆列有序地盘膝而坐，不知是打坐还是酣眠。

“有魄力，”乐无忧后脑勺猛地今后一撞，恰好撞在柴开阳的脸上，“小贱/人，我敬你是条男人！”

震耳欲聋的哗哗雨声中异化着一丝微小的婴泣，女子忽地浑身一颤，蓦地转过身去，大雨重新浇下，冲刷着惨白的脸颊。

“在这里。”钟意伸开嘴，暴露猩红的小舌。

柴惊宸一扬手，尚在哀嚎的柴开阳顿时被抛了出去，在半空伸开四肢，如猴子般一把抓住大柳树的枝条，借力身材荡起，轻巧地划破虚空，飞掠去了莲池。

钟意望着虚空，脸上笑容淡了淡，苦笑着摇了点头，却没有解释本身何时练出的胆量，只说：“看到你掉落山崖，我当时就想，为何总要我来经历绝望，大抵因为我老是情势不如人。”

乐无忧迷惑地看向他：“有何不成？”

乐无忧挣扎着扭畴昔头，看到帘外细雨潺潺，一个瘦骨嶙峋的白叟倚坐在门口，腰背佝偻着，昂首看向檐角滴落的清透水珠，不紧不慢吸着烟袋，收回吧嗒吧嗒的声音。

红衣女子飞身跃起，踩着雨水疾走过来，如若癫狂地扑倒在尸堆中，痛苦地喘气着，双手狂颤，捧起一颗破裂的头颅，死死抱进怀中，在瓢泼大雨中仰天恸哭……

“再忍忍吧，”钟意望着山洞的石顶，眸色冷酷，声音却暖和得仿若东风，“黑夜总会畴昔，待来日我们其间事了，如许喧闹的光阴怕是要过上几十、上百年，只怕你到时却要喊腻了呢。”

记起当日阿谁见到刀光剑影，不退反进，还不自量力地想要带本身奔逃的小乞儿，乐无忧笑道：“你当时才几岁，误入了那般险境，竟一丝惊骇都没有。”

钟意一笑，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将乐无忧搂进怀中，轻声道：“我晓得你在想甚么，阿忧，或许你的出身埋没了甚么奥妙，甚么诡计，或者甚么血海深仇，但是你仍然长成了现在的模样，不是么？若阿谁婴儿是你，就是乐姑姑给了你新的生命，这么多年来，她从未与你说过亲生父母的事情，便极有能够是那事过分惨烈，且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青衫落拓的风满楼主正一手倒提着冒死挣扎的柴开阳，被乐无忧扑得一个踉跄，反手托住他的屁股，笑骂：“出息了，还敢偷袭为师？”

一双灿若彩霞的云斑斓鞋呈现在面前，柴开阳木然扭过甚去，看到一张笑盈盈的容颜，颤声：“乐……乐姑姑……”

一道敞亮的闪电撕破云层，女子猛地纵身，抱起襁褓蹿出树冠，刺眼的闪电仿佛一把利剑，狠狠劈在了树上，矗立入云的参天大树轰然倾圮……

“欲加上罪何患无辞。”一个衰老的声音慢悠悠地说。

“嗯？”钟意扭头看向他。

“如何会？”乐无忧眯着眼睛，好似半睡半醒间，闷声道，“跟你在一起，如何会腻呢？”

柴惊宸手里提着一个，腰上缠着一个，仍然健步如飞，闻谈笑道：“他偷下莲池把你娘经心培养的那朵重瓣并蒂红芙蕖给掐了，你说是不是肇事？”

乐无忧不知想到了甚么，笑了起来，放心肠闭上眼睛，含着笑意喃喃道：“阿玦，你仿佛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