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第2页/共4页]
彼时,承恩侯府正在办赏花宴,承恩侯宗子恰是要从那月洞门旁的漏明窗隙偷看宴饮女眷才恰好撞上他,他让部下折磨他,自个儿却优哉游哉地立在漏明窗旁,对另一面的女眷品头论足。
说来也是莫名,那煞星不知从哪得知她染了风寒,竟悄没声气地遣人送来诸多补药并信一封,解释上回相见的言语曲解。
周静婉于家世一事上,倒比她母亲看得明白,其父立于储相之位,又在文士儒生中素有清名,再结高显文臣姻亲恐有拉朋结党之嫌。
两人闹得最凶的一回,便是靖安侯府出事,她也心知职责地点,皇命不成违,却忍不住将气全都撒在陆停身上,陆停不驳甚么,任打任骂,她不睬他,他也要不时候刻跟上来。
“如何,你不晓得?”明檀神采忽而玩味,“传闻这些光阴,你家陆殿帅还在殿前司备了套上好的笔墨纸砚,每日都能写废一沓云阳纸呢。”
当日的热诚与折磨他从未曾忘,他亦未曾忘,那日一墙之隔,他从漏明窗隙间瞥见的,那一抹羞怯和顺的笑容。
畴前她长姐周静姝低嫁李司业府,母亲就一向心有不满,这些年长姐与姐夫恩爱如初,除无子嗣外,日子过得也算和美,然母亲始终以为,周府嫡女,合该配得上更权贵的家世。
她喜净,可陆停这厮常是一回屋子便要上榻,推着搡着闹起脾气,才不情不肯去净室沐浴;
“年纪悄悄,位高权重,前程无可限量,我瞧着这陆殿帅还算不错。”陆停求亲当晚,周母在膳桌上对劲道。
周静婉见信莞尔,略一思琢,和顺弯唇,提笔复书道:“夫君信愈凝简,字无讹夺,然春季萧瑟,叶凋花敝,何如赏花缓归?”
大显周氏,百年王谢,诗书传家。周静婉亦不负周氏盛名,打小便比旁的女人更通诗书,是上京王谢闺秀里头公认的才女。
他停箸作细细思虑状,又找补道:“陆家有从龙之功,现在阖府仅剩陆停一根独苗,圣上对他确然是信赖有加,只不过他此人本性――”
回府后,周静婉神采如常,与陆停一道用了晚膳,沐浴换衣,立在桌案前习字。
周静婉也会给他复书,可常常复书,定要先评一番他先前来信所书的诸多讹夺。
那信上笔迹歪倾斜斜,写得实在不忍直视,然言辞非常诚心,三两句话便能解释清楚的事儿,翻来覆去写满了两张纸,周静婉读着读着,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陆停闻言起家。
某日明檀邀她过府喝茶,闲话间偶然打趣道:“对了,昨夜夫君提及,他在京畿大营与陆殿帅过招,竟从袖口过出本《南华经》来,陆殿帅但是被这书绕得非常头疼,你是不是太难堪他了些?”
她惶惑踌躇,心境郁结,夜里悄悄独泣多回,一时又卧了病榻。
“一心埋首翰林院,能和谁熟!”周母没好气地数落。
她亦思虑过自个儿的婚事,可思虑来思虑去都没想过,那位京中赫赫驰名的殿前副都批示使――陆停,会亲身登门求亲。
陆家累世高官,然因拥立当今圣上招来灭门惨案,仅余陆停逃过一劫,是以渊源,陆停深受圣宠,弱冠之年便身任殿前副都批示使,官居三品,统领禁军,乃无庸置疑的天子亲信。
“穿鹅色月裙的是哪家蜜斯?畴前如何没见过,很乖啊,是本公子喜好的款儿。”
只不过这门婚事,周静婉是极不甘心的。
在严师催促之下,陆停写信的水准很有晋升,可这信一封封来回三月不足,却始终不见人归,陆停终是耐不住性子,略催了一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