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第2页/共4页]
陆家家破人亡时他尚年幼,厥后得知此事乃宿家手笔,此中还不乏承恩侯府添柴加火,他年青气盛,白日便单身突入承恩侯府寻仇。
实在方嫁陆停之时,周静婉感觉颇不安闲,他们在完整分歧的环境下长成,很多风俗都不甚不异。
“夫君,下笔不成倚桌,试一试悬臂而书,就当手中所握乃一柄利刃。”
“……”
回府后,周静婉神采如常,与陆停一道用了晚膳,沐浴换衣,立在桌案前习字。
周静婉点了点头:“《南华经》难读,我不通其义,便多写几遍。”
她写完搁笔,拿起纸张吹了吹,忽出声道:“夫君,你来一下。”
那信上笔迹歪倾斜斜,写得实在不忍直视,然言辞非常诚心,三两句话便能解释清楚的事儿,翻来覆去写满了两张纸,周静婉读着读着,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周父一哽,忙换了口风:“我的意义是,固然没打过甚么交道,但陆停……夫人你也说了,天子近臣,本领必定不差。”
厥后在大相国寺后山,明檀的“曲有误,江郎顾”听得他昏昏欲睡,他站在江绪与舒景然身后,只望尽快脱身,可周静婉上前时不经意地弯了弯唇,他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两人闹得最凶的一回,便是靖安侯府出事,她也心知职责地点,皇命不成违,却忍不住将气全都撒在陆停身上,陆停不驳甚么,任打任骂,她不睬他,他也要不时候刻跟上来。
她虽见过那陆殿帅,却没敢拿正眼瞧,只记得他左额上一道刀疤,端倪间戾气深重,加上他凶名在外,听到“陆停”二字,她周身都能出现一阵凉意。
当时陆停心想,那位灵巧和顺的蜜斯,也是他喜好的模样,一笑起来,如风拂春水,青涩柔嫩,他身上钻心的伤,仿佛都没那么疼了。
“贩子传言,岂可尽信?”周母嗔了她一眼,又望向坐在主位的周父,“老爷,我瞧那陆殿帅模样周正,人也谦逊,不像甚么凶神恶煞之徒,且这般年青就成了天子近臣,想来颇具才调,老爷与人同朝为官,平素可有打些交道?”
时隔数年,承恩侯府由他亲身抄家,当日将他踩在脚下的人,蒲伏于地,求他饶命。
陆停仿佛明白了甚么。
厥后她也问过,明显求亲前只见过一面,他为何就非要娶她,陆停想了想,改正道:“不止一面。”
“阿婉的字,天然很好。”陆停想都没想便应了这么一句,等看清纸上所书,他又不由一顿,“‘物不过彼,物不过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这是……《南华经》?”
搁笔复书后,她起家,看了眼身后已清算好的行李,缓缓走出配房。
周静婉顿筷,委宛提示了声:“母亲,这陆殿帅,但是素有能止小儿夜啼之凶名……”
结婚第三载,周静婉那位远在江南的外祖母因病离世,她伴同周母远赴江南奔丧。陆停执掌禁军,等闲不得离京,只得三日去一封信,以缓思念之情。
周静婉见信莞尔,略一思琢,和顺弯唇,提笔复书道:“夫君信愈凝简,字无讹夺,然春季萧瑟,叶凋花敝,何如赏花缓归?”
说来也是莫名,那煞星不知从哪得知她染了风寒,竟悄没声气地遣人送来诸多补药并信一封,解释上回相见的言语曲解。
“太用力了,轻缓一些。”
周家的女人不愁嫁,周静婉及笄后,来府求亲者络绎不断,不过都被周母以“小女年幼,还想多留几年膝下承欢”为由给挡了归去。
当日的热诚与折磨他从未曾忘,他亦未曾忘,那日一墙之隔,他从漏明窗隙间瞥见的,那一抹羞怯和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