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页/共3页]

半夜微雨，浓云掩蔽圆月。明檀盖着锦被已沉沉入眠，全部靖安侯府也陷在密雨倾斜的昏灯喧闹当中。

“冤枉。”江绪偏头直视着他，“你能够再等上一等，等承恩侯也下了狱，一并向他喊冤。”

张吉痛得面无赤色，额上冒着豆大汗珠。到底是没如何吃过苦头的人，半刻不到便白眼一翻昏死畴昔。

听白敏敏这么说，明檀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定。大庭广众之下的说辞是梁子宣落水，那不管过后如何，也只能是梁子宣落水。

――她被人撞到落水了！

味道太冲，明檀不想喝。

依着她养尊处优十数载的经历判定，那根束带的用料必不凡品，上头暗纹精美繁复，仿佛用的是玄金丝线，劈丝极细，浓厚夜色下仍泛着浅淡光芒。

“好了，先不提这个。”明檀想起眼下更加首要之事，“梁子宣那边现在如何？”

情急之下，她只好沉入江中，想着绕开梁子宣，从船埠别的一侧登陆。

江绪垂着眼眸，扯了扯唇，边慢条斯理擦动手上血渍，边不急不缓道：“不愧是名动上京的舒二公子，真是和顺多情。”

子时，地牢门开。

他还觉得江绪这趟回京转了性，生了怜悯之心，地牢里走一遭，他才发明是本身想多了。

大理寺狱，沿阶而下的地牢幽旷暗淡，油灯十步一盏，仍掩不住阴沉冷寂。

“你有甚么资格同本王谈前提？”江绪倾身，附在张吉耳边，漫不经心肠问。

寺丞为江绪拉开圈椅，恭敬请他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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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敏敏一脸对劲。见计时的香印已燃大半，她起家拍了鼓掌：“既如此，你好好歇息。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府了。素心，绿萼，好好照顾你们家蜜斯。”

实在早在他回府途中无端被捕、还无人向他解释为何捉捕开端，他就模糊有所预感。但他一向不肯也不敢往那上头想。毕竟若真与承恩侯有关，于他便是没顶之灾。

经了这通折腾，明檀身子骨有些受不住，也确是需求好好歇息。她没再讲究入眠前那些烦琐护养，只在脸上敷了些蜜露，双手浸了会儿新奇羊奶。

江绪也没让，撩开下摆径直落座，指尖轻点扶手，没甚么神采，看着暗处刑架。

舒景然向来清贵高雅，第一次来这狱中，周遭的压抑和腐坏气味都让他极其不适。他看了眼江绪，想来是交战疆场刀口舔血的日子要糟糕百倍，如此这般竟也能神采淡然负手前行。他叹了口气，忙捂鼻跟上。

想到这，她道：“敏敏，你归去找人帮我查一查本日撞我的那两人。”

忆及在听雨楼中偶然听来的壁角，他又笑：“难不成你对那位明家蜜斯，一见倾慕？”

“王…王爷。”刑架上的人看清来者，惊骇之意涌上心头，“王爷为何，为何捉小臣来此？小臣冤枉！”

“小臣固然与侯爷有所来往，但，但……”

那种酸疼一抽一抽的，并着江水的冷冽砭骨，如针扎普通，让她面前只剩一片白光，完整没法儿再往前游。

深宅大院里，因赖嫁赖娶所产生的“不测”数不堪数。弄脏衣裳换衣时共处一室，落水被救有了肌肤之亲，这两种最是平常不过。

江绪站直，任由狱卒用冷水将张吉泼醒。

狱中刑具各式，张吉才经了两遭就尿起了裤子，腥臊之气四溢。他悔怨先头没喝敬酒，沙哑着嗓子喊叫：“我说！我说！承恩侯侵犯田庄私开盐矿！证据在城郊，我在九里坡置的私宅！埋在后院杏树上面了！”

以是，“先前在江边，你为何脱手救明家蜜斯，还让暗卫将人送回了侯府，怜香惜玉……可不像是启之你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