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第2页/共4页]

屋里帷幔四垂，模糊从纱窗里透出一点亮光来，屋子正中的香炉里散着袅袅白烟，在屋子里氲氤开来，入鼻，是洁净的檀香味儿。屋里没有一个服侍的丫环，这叫清妩微微皱眉，嘱了小巧在外间侯着，本身掀了竹帘到阁房。

这院子名唤梨落院，因的恰是这满院子的梨树。梨花花期在四蒲月份，到此时，树上繁花皆已落尽，唯剩一两片风中残存的斑白，透出一股子萧瑟与沧桑。树下落了一地乌黑，层叠铺散着，端的是‘满地梨白堆积，蕉萃损，现在有谁堪怜？’抑或说，有谁曾顾恤过？沈棠和司徒嫣，清妩猜想，或许他们曾经有情，可终究是消逝在了相互的沉默、刚强中，这两人都过分高傲，这高傲便如刺猬身上的刺，一旦靠近，就会伤得体无完肤……

府里为迎贵妃探亲蓦地热烈起来，仆人丫环们个个喜上眉梢，连带着正房里一惯自视高人一等的主子们也都对人也和颜悦色起来。相较于外间的热烈，梨落院便愈发冷僻了，掩去了相爷夫人回府带来的一丝震惊。于此，清妩只想起朱自清的一句话――“热烈是他们的，我甚么也没有”。当然，清妩是不屑与他们共享那点喜庆。本想着趁着府里筹办省婚事件的时候回相府的，但司徒氏却染上了风寒，虽不是大病，却也足以让清妩忧心的了，想了想，还是让小巧回相府传了口信说过几日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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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敢忘...”清妩小小声咕哝着，搀了司徒氏往府门口走。

“娘，您呀，就爱想太多！”清妩无法地轻摇了头，正视着司徒氏的眼，一字一句当真道，“娘亲，您是晓得妩儿最不喜这些个热烈气象的，以是您放心，妩儿的内心没有一丝半点儿的不平衡，更不会因着这个来抱怨娘亲。”

约又过了一刻钟，司徒氏这才轻摇醒清妩，提示道：“快些起来洗漱下，呆会儿该到正厅陪你爹和大夫人用膳了。”

清妩被“正房”二字无端一刺，心头有些泛酸，轻叹了句：“由他们去吧。”何必再争辩些甚么再惹人说三道四的。流言流言，她并不顾忌，只是念着屋中之人，她的娘亲怎能被这般人欺侮了去。

“好了好了…”司徒氏戳了戳清妩的额头，笑嗔道，“再摇下去，你娘的这把老骨头就给你折腾没了。”

“蒙娘娘惦记，”司徒氏再次谢礼，道，“风烛残年，倒也说不上安康了。”

禁卫开道，红绢铺地，一行人浩浩大荡的在门口跪迎贵妃娘娘凤驾。

沈棠并不在府里，管家携了一群仆人丫环出来迎的清妩，礼数比归宁倒没废多少，看来相爷夫人这顶帽子倒是挺金贵的。因着楚氏在佛堂念佛的原因，清妩倒也省了拜见，随便打发了随行的丫环，只让小巧陪着回了梨落院。

清妩眉心微蹙，不知司徒氏何故说出这么一句，心中有惶然。对于碧妃姐姐般关爱的目光，也只强笑以对。

“娘，青瑶明白。”碧妃淡淡应了，而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刚才在府门口还看着清妩来着，如何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清妩低垂着头不该声，像个做错事被训的孩子。

司徒氏见状亦是心疼，缓了语气：“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现在是相爷夫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丞相府，本日这事儿如果传了出去，别人断不会说沈御史教女无方，只会说凤相训妻不严，你打的但是丞相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