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第1页/共4页]

屋里帷幔四垂，模糊从纱窗里透出一点亮光来，屋子正中的香炉里散着袅袅白烟，在屋子里氲氤开来，入鼻，是洁净的檀香味儿。屋里没有一个服侍的丫环，这叫清妩微微皱眉，嘱了小巧在外间侯着，本身掀了竹帘到阁房。

司徒氏也来了气，轻拧了清妩一把，怒道：“从小就是这么一副闷葫芦的模样，受了甚么委曲也憋在内心不肯说，你要让娘如何做，嗯？好不轻易盼着你长大了，又嫁了户好人家，本觉得我便能够安放心心肠……怎料得你还是这么一幅让人操心的模样。”

禁卫开道，红绢铺地，一行人浩浩大荡的在门口跪迎贵妃娘娘凤驾。

“嫁了人如何更加没了端方。出嫁的女儿回府莫非不该跟府里的长辈请个安吃顿饭？”

“没敢忘...”清妩小小声咕哝着，搀了司徒氏往府门口走。

司徒氏见状亦是心疼，缓了语气：“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现在是相爷夫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丞相府，本日这事儿如果传了出去，别人断不会说沈御史教女无方，只会说凤相训妻不严，你打的但是丞相府的脸。”

当天下午清妩便带着小巧回了御史府。此行没有带上花容，一来，她并非御史府的人；二来，清妩气着了，闷着了，不乐意搁她面前演戏了。

清妩灵敏地捕获到了司徒氏话里的意义，一时惊骇，顾不得前一刻还在耍小孩子脾气，忙抱着司徒氏的手臂泣道：“娘亲不成以胡说，您说您会看着妩儿幸运的，您说过今后帮着妩儿看顾孩子的，您说过要陪妩儿去塞外看牛羊的……”

“老爷不是遣了几个粗使丫环和屋里服侍着的人过来，怎的这院子还没人打扫？”小巧出口有些忿忿，愤怒地转头瞪了眼在院口偷窥看希奇的小丫环们。“真是有甚么样的主子就有甚么样的主子，还真不愧是正房里出来的丫环。”小巧暗自咬牙咕哝。

“娘，青瑶明白。”碧妃淡淡应了，而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刚才在府门口还看着清妩来着，如何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那就好，那就好，佛主保佑.....”听到碧妃如此答复，楚氏轻了口气，微闭了眼，喃喃有词道，忽而又似想起了甚么，吃紧地展开眼看着碧妃，劝道，“瑶儿，你年纪也很多了，也该有个孩子定定性子了。大皇子跟你再亲他也是梅妃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再说现在皇上对大皇子的教养题目绝口不提，你又何来的保障能稳坐后宫里的位置？”

“蒙娘娘惦记，”司徒氏再次谢礼，道，“风烛残年，倒也说不上安康了。”

司徒氏的神采突变得恍忽，低声喃道：“不喜好也得学着喜好...妩儿，这个弱肉强食的天下，没有依仗的你又叫娘亲如何心安...”

纤手扒开纱帘，由宫人扶下快步走下来。美人如画：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胭脂色广袖宫装，腰间玉带轻束，精美的惊鸿归云髻上，斜插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泪眼迷蒙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一大片人。

府里为迎贵妃探亲蓦地热烈起来，仆人丫环们个个喜上眉梢，连带着正房里一惯自视高人一等的主子们也都对人也和颜悦色起来。相较于外间的热烈，梨落院便愈发冷僻了，掩去了相爷夫人回府带来的一丝震惊。于此，清妩只想起朱自清的一句话――“热烈是他们的，我甚么也没有”。当然，清妩是不屑与他们共享那点喜庆。本想着趁着府里筹办省婚事件的时候回相府的，但司徒氏却染上了风寒，虽不是大病，却也足以让清妩忧心的了，想了想，还是让小巧回相府传了口信说过几日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