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语[第1页/共2页]

“丫头，你是谁？”他问道。

小沙弥脸一红，一本端庄得道：“阿弥陀佛，我、小僧常来常往，不会摔着。”

温西悄步入内，在他劈面坐下，对着这般沉寂的风景，不免恭敬得端方了些态度，“你之前说，佛于化境以外，修的是六合的功德，怎会授予世人功名利禄，故而我甚么都不求。”

温西盯着他手中一汪碧色，想是极苦涩的，不免苦了脸，“不喝成吗？”

温西一愣，她看向了明，了明的眉眼之下，有一抹澹泊之色，他的人，如同他的衣衫的色彩，如同超脱墨香的经卷，自但是素净。

“我……不晓得……”她是温西，但是温西这个名字是师父给她的，那只是一个名字，除却这个名字，她是谁？她本应是谁？温西突然不能答复。

小沙弥问道：“女施主，你有何迷惑吗？”

这孩子端庄老成的好玩，温西又笑，小沙弥引她到了一处草屋以外，垫着脚伸着脑袋想看看屋内，却闻见一声轻咳，“丫头，你同佛主求了甚么？”

温西同他笑了笑，“禅师未曾同你说过，活于人间，不免不时迷惑的话吗？”

小沙弥挠挠秃顶，“禅师说了，参禅悟道，便是解惑。”

温西笑着站起来，摸摸玉麟的脑袋，将那画轴卷了归去，还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眸子子一转，进了屋中。

温西也小声同他谢了声，便脱下鞋履，进了那茅舍。

了明又笑道：“江南到边城，路途悠远，想必太子殿下也没有这么焦急让你速来速去才是。”

温西微愣。

了明摇点头笑道：“苦尽回甘，这才是好茶。”

“你师父又是谁？”了明又问道。

小沙弥抬头看温西，小声道：“禅师在等你呢。”

小沙弥想了想，道：“嗯，到明日，就整好两年了。”

“咦？”玉麟不解，“先生……当然是男的了。”

温西笑着也摸了摸他的秃顶，“你这小孩，也有迷惑啊。”

温西被勾起了苦衷，她不由捏着茶碗，扭头看向窗外，窗外，是万千不见绝顶的修竹，“和尚，你从一开端就晓得我师父的身份，是不是？”

那小沙弥叫做玉麟，想是俗家名字。他见温西提个水桶，捏条抹布，里里外外一通忙活，最后还从草屋中扔出一大堆东西来。

“和尚，当初你说的话我还记得，我心中尽是利诱，以是明天赋来这里，只是你还是打着机锋，温西庸陋之人，实在不晓得你的意义。”她捏着茶碗，眉头满结愁绪。

了明还是搅着茶汤，苦香持续不竭。

小沙弥正色道：“阿弥陀佛，我年事小，有迷惑是常理，宇宙泛博，世人纤细，故而要不时思考。”

了明微叹，“他来我禅院之时，只是一身白衣的温言，但他却未曾放下心中的剑戟，我便晓得终有一天，他还是会再次成为胥长陵的。”

了明既然让温西住几日，她没法，只得自去溪边打了水，又寻了把笤帚去打扫住处了。

玉麟抱着膝蹲下，捡起温西扔在院中的一轴画翻开，是一张和尚梅下操琴图，他对着画中人眨巴着眼睛摸着下巴，同出门又扔了个破木盆的温西道：“这是客岁大雪之时，沐川城中一名先生来禅院做客给禅师的画呢。”

温西只得接过，谨慎抿了一口，公然贫寒非常，令人咋舌，不由抱怨道：“你这庙里香火稀少，想是就因这待客的茶水苦煞人，无人敢来了。”

他舀出一勺茶汤，倒在陶碗中递给温西。

她蹲下身，同玉麟笑眯眯问道：“你说的那位先生，是位女先生，还是男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