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1页/共3页]
凤凰丢失在我身上的不止这一支凤翎?
“明日辰时,留梓池畔,等我。”耳旁传来低低的号令,声音口气熟谙得紧,我一惊,昂首,凤凰一双颀长眼正盯着我,本来是他私语传音于我,不晓得这厮要做甚么。
我仓猝拾起凤翎抓在手心,转头去瞧凤凰,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做错事却被抓了现行的心虚,我记得夙起出门的时候清楚簪得紧紧的,怎的现下却松了出来,这凤翎仿佛贵重得紧,叫凤凰瞧见给落在地上可了不得,定要惹来他一些火气。
小鱼仙倌不疾不徐步入殿来,带过一阵湖水般的夜风在我身边站定,“润玉见过父帝,见过天后。”回身对爹爹道:“见过水神仙上。”目光淡淡掠过我,出现一圈寂静的波纹又敏捷消逝而去。
“霜花?锦觅仙子……?”小鱼仙倌大惑不解,“可否冒昧一问,仙上所言是何意义?”
爹爹寂静半晌,殿中诸仙随之屏息似殷殷盼着答案,我亦不免猎奇本身的真身究竟是个甚么了不得的物什。
蓦地,后颈一阵凉,有东西滑过我的颊侧,一看,倒是发簪自发间脱落,一头长发落空支撑,刹时散落。一根幻金色的凤翎划过发丝勾画出一道孤单的弧线,飘飘坠地,不晓得是不是夜里光芒暗淡,常日里瑞气灼灼的凤翎现下躺在一片宽广的白玉殿中,竟叫人生出一派寥完工泥碾作尘的荏弱错觉。
天后本来拧眉抿唇面色严峻,仿佛生恐爹爹下一个字便是甚么惊心动魄之言,现下却稍稍纾缓了眉眼,松了口气,仿佛从未如此欢畅见到小鱼仙倌,驯良道:“大殿下不必多礼。”
天帝起家,自云阶上徐行而下,站定在我面前,闭眼感喟间,一缕清风会聚至我的灵台溢出印堂,天帝伸手,这无形之风在其掌心化作一点亮光,刹时耗费,“可惜了……”一语道出我的心声,五千年灵力就这么没了,委实是可惜了些。
爹爹眼中凿凿,掷地有声,“锦觅乃是我与梓芬之女!”
爹爹暖暖握了我的手,冷然瞧着天帝天后,“不劳天后挂记,若非民气险恶,梓芬又何必自锦觅出世起便施术压抑她的真身灵力!”爹爹寒声又道:“天帝可知当年花神因何仙去?”
可见小鱼仙倌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凤翎先前确切是我拾到的,不过厥后倒是凤凰亲手送给我的。我正待开口,天后却仓猝接道:“幸而尚在,可巧,可巧。”
真真叫人懊丧至极,霜花夜降朝逝,来去仓促无踪迹,轻飘飘一片一看便非常命薄,还不如做颗圆溜溜的葡萄来得实在、富态。
我心中一跳,言下之意……莫非,莫非说的竟是那六百年灵力?
天帝无穷可惜瞧着我,“不想竟是水神之女。”
剑拔弩张间,小鱼仙倌俄然迫不及待出声,“父帝之意……锦觅莫非竟是仙上之女……?!”满目不成置信,似惊似喜似豁然,神采轮番瓜代,自我熟谙小鱼仙倌以来,从未曾见他情感似本日这般起伏颠簸过。
天帝仿佛亦懊丧得紧,与我普通一脸胡想幻灭状。
“夜神大殿下到。”殿内一干人正屏息听在兴头上,门外仙侍一个长音唱喏却恰将爹爹打断。
我一时怔怔然。
天帝却心不在焉接道:“水神可知锦觅真身为何?水神若不告之,本座又如何解其火灵。”仿佛尚存一线幸运之意。
爹爹沉重闭眼,再次睁眼伴着冷冷一笑,“我只晓得《六界神录》有述,业火乃破灵之术,分八十一类,红莲业火居其首,又分五等,毒火为其尊,噬天灵焚五内,仅历任火神掌此术!梓芬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