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听雨[第1页/共2页]
烧鸡,清蒸鱼,红烧肉……宋盏闭着眼闻,猜想着是哪几样菜,肚子一时太没出息,收回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阿摇,”宋盏终究放缓了速率,一边吃一边问道,“那天你师父来了,我就晕了,厥后产生了甚么?你们是活捉了顾何愁,还是……杀了他?”
“你要救段良宵是你的事,”花自摇道,“我要跟着你强出头,那也是我的事。”
言罢,半点推让没有,接过花自摇手中的木筷便大快朵颐了起来,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连说话的工夫都匀不出来。
“热乎乎的老婆不抱,对块烂石头那么好干甚么?我如果你们老板娘,早就再醮了,这家大业大的,找个年青俊哥儿嫁了便是。”年青公子生得俊朗不凡,却甚么话头都能接过来讲两句,你跟他扯贩子闲话,他不嫌弃,你要跟他论诗词歌赋,他信嘴就来,再不济跟他聊奇闻异事吧,他肚子里货比你还多,不干跑堂的真是可惜了。
实在宋盏脾气从不压抑外向,只是她蓦地进入一个新的广漠六合中,在陌生人面前天然多抱有防备之心。加上武功路数、师门那边皆不能外泄,宋盏也只能往别人不晓得的处所说,却不知在别人眼中这是谦善低调,以是花自摇才会有那些错觉。
宋盏也是好强的人,放下筷子跟她驳上了:“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师父看不上你的心上人,非让你嫁给一个秃顶掌门,那她是好人还是好人?”
“恩。”宋盏也是心不足悸,想起那晚几乎拖累花自摇,便有些惭愧,“阿摇,是我一意孤行了,差点害得你……”
花自摇脸都没红一下,直率答道:“我师父天然是为了我好,不是好人,我不听她的就是了。”她脾气也不是甚么小家碧玉,闯荡了两三年,别说这些,荤话都听过很多。
“为甚么?”花自摇一个王谢朴重的大弟子,听她这谈吐实在别致。
睁眼一看,花自摇坐在桌子旁,已是换了一身水绿纱裙,看起来更显灵动娇俏。
“对了。”花自摇俄然想起来甚么似的,悄声道,“我师父说,顾何愁那天来这儿,是专门抓段良宵的。”
第二日,宋盏将将睡醒了些,便闻到了饭菜香味。
“那好,你不听她的,她便一剑刺死了你的心上人,那她是好人还是好人?”宋盏支着脑袋问,这情节脱胎于话本,看的时候可足叫她难受了好几宿。
笑到一半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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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盏咽了咽口水,欢畅地说道:“这些都是你做的,阿摇,你技术可真好。”
花自摇仿佛听到了甚么笑话一样,笑得花枝乱颤道:“我师父如何会杀了竹师兄?她对竹师兄……”
看惯了都城的琉璃瓦红朱门,初初见了江南的黑瓦白墙,便仿似在一干雍容华贵的美人当中,碰到了一名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仙女,脸上还笼着一层如有似无的青纱,不免沉迷此中。
宋盏夹了颗青豆,嚼得“咯嘣”响。她很明白花自摇说的是甚么意义,笑道:“如果我救的人对我恩将仇报,亲手取回他那条命就是;如果他变成了好人,我却不计算了。”
醉眠听雨楼的最高层上,一男一女,坐于窗边对酌。
宋盏非常赏识花自摇这类萧洒的脾气,她很少与同龄人相处,这些日子恐怕本身那里不殷勤,触怒了别人,一贯冲撞玩皮的性子反而都收敛了很多。
她年纪虽小,心机倒是随了冷僻灯,跟世上多数人都对不上调,这一番话教花自摇听得云里雾里。
劈面坐着的女人跟盘中的花生米较上了劲,一心一意地用筷子夹了一颗又一颗,看起来兴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