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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
转眼就到戏台,台下是空空荡荡的座儿,满地干果壳儿还没来得及打扫,没了听众和灯光,戏台子显得格外古旧和空旷,大红绸缎结成的花球从两侧垂下来,四根木柱子撑着台角。
他说完就要走,背后传来古怪的声响,不知是呻|吟还是哭泣,莫柳初伸直着,瘦长的手背爆出青筋,用力攥着额前的头发,喃喃自语:“走吧,来不及了。”
他颤抖着,近乎痛苦的辨白:“少轩,少轩,跟了我吧。”
走廊的门吱呀一声关上,看门的老头朝内里喊:“两位老板慢聊,门我给你们留着。”
莫柳初手里的脸盆掉在地上,小半盆水全泼出来,溅湿了他的鞋子和水衣的裤管,莫青荷要帮他清算,柳初今后一退,道:“不要说了。”
莫柳初站起来,背对着莫青荷,在脸盆里洗毛巾,水声哗哗啦啦的,莫青荷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又压抑又酸楚,冲口而出道:“师兄,我从小到多数没骗过你,我、我和沈培楠,我们……我们……”
水谷的手里多了一把黑油油的手枪,他蹲下来,将枪口对着莫柳初的太阳穴,轻声轻气的问:“那东西,也不要了?”
莫青荷低着头,嗫嚅道:“柳初,今儿家里雅集,我差人请了几趟,你都不来,我就来看看你。”
莫柳初念:“我与三姐乃是磨难伉俪,两番赠银之恩,至今未报,焉能不来探看?”
他每说一句话,那主子就奉承的点一点头,水谷的木屐子把地板踩得咔哒咔哒响,想起一件事,俄然愣住步子,主子正忙着点头,刹不住闸,咚的撞在水谷后背上,水谷几乎被他撞得咬了舌头,转头啪的甩了他一个耳刮子。
主子忙点头表示记下了,谨慎翼翼的问道:“那莫柳初……”
他俄然停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眼瞥着莫柳初,点头道:“师兄,不消练了,你唱的真好。”
走廊传来一大帮孩子的脚步声,不知谁高亢的喊了一嗓子:“啊呀呀呀呀……”孩子们收回一阵轰笑,挥着银枪乒乒乓乓打了几下,皂靴踩着铺红毯的木楼板,响着空旷的反响,咚咚咚的跑远了。
家里的小后院再好,也不如这大舞台畅快,莫青荷往下一扫,感觉骨头都痒了,两手一撑,一溜儿跟头翻到戏台对角儿,干脆利落的一停,把胳膊举过甚顶,前后用力抻了抻,对莫柳初笑道:“如何样,工夫是不是式微下?”
莫柳初俄然抬开端,死死盯住莫青荷,目光里蓦地添了力度,黑漆漆的,像暗藏着狼。莫青荷吓了一跳,本能的今后退,却被莫柳月朔把抱住了。
莫柳初目眦尽裂,嘴角流着涎水,反手抓住水谷的脚腕,挣扎着:“你杀了我吧,我做不了,我不做了!”
莫柳初坐回到凳子上,径直望着镜子里的本身,莫青荷奉迎的跟畴昔,见他脸上另有未擦洁净的一点油彩,就从桌上拿起一叠草纸,蘸着水替他擦了擦,又抬起眼睛望向镜子,细细核阅柳初的脸。
归纳过千百遍的行动,抛过千百次的媚眼,时而娇嗔,时而悲切,那俊朗的墨客围在美人身边,演的越来越真,眼里的情越来越浓,将平生的意气微风骚都用在他身上,媚谄着他,奉迎着他,伸开双手庇护着他。调子顿挫顿挫,穿透昏沉的氛围和飘荡着的细灰,绕着灰扑扑的木梁,径直穿进苏三的耳朵里。
莫柳初踱着方步走到莫青荷身边,对他作了个揖,莫青荷收敛笑容,屈膝回了个福礼,在空无一人的戏园唱开了腔。